再说马车出了宫,一路疾驰回到了恪王府。
“快来人!”叶明璈喊着,边走边护在冯辞左侧,右侧有栾姜扶着冯辞,这路上耗费了时辰,冯辞的伤口正在加速溃烂。
王府里众人见冯辞浑身是伤回来,手忙脚乱的把大夫都叫来了。
“小公子……和……小小姐在哪儿?”冯辞想着栾怿之前所言,惦记曈曚和幽嫮的安危。
“回,回王妃,小公子正陪着小小姐在花园里玩。”冯辞忽然问道两个孩子,婢女们都有些懵,只有绽夏回答道。
“快,快去把他俩带过来!”冯辞得知他俩还在府中,急切的要见到两个孩子,什么遮掩都不顾了。
冯辞说着话又去衣柜里翻找。
“二嫂,你找什么?我帮你找,你好生坐着就是。”栾姜扶衬着她,又不敢强拉。
“三件黑色长衫,若无黑色,其他深色也可。”
冯辞攀着柜门,有气无力。
大家伙却是不明所以。
栾姜翻找衣服的空档,冯辞身子一偏,坐到了一旁的妆台前。
她瞅了瞅镜中的自己,煞白的脸,惨白的唇,抓起桌上的胭脂盒子就抹起来。
大家更不明白了。
绽夏得了令赶紧去了后花园,曈曚和幽嫮果然还在,两个孩子听说冯辞寻他们赶忙跟着绽夏走。
此时原本照顾林扶的冷月和冷星也已经来到房外。
“公主从宫里回来怎么伤成那样!我去禀报殿下,你守在这里,别叫恪王府的人发觉我去了殿下那里。”冷月对冷星嘱咐道,四处张望后,偷偷离开了恪王府。
冷星则继续盯在冯辞这里。
屋里几个大夫围在冯辞床边,得出的结论与御医一样,他们之中原是有擅长刮骨疗毒使刀子的,可冯辞伤口腐烂实在严重,他们也没有把握,又碍于之前栾怿的吩咐终是不曾出声。
“以后王妃若有病痛伤患,轻缓者敷衍了事,重急者便是得以医治,也只说无能为力,总之叫她多吃些苦头,别叫她死了。”栾怿新婚第二天一早曾唤了他们去,说了这样的话。
“十八哥府上不是有个麻大夫吗?快去请她来啊!”栾姜一说罢,恪王府的人赶忙去请麻琼罗了。
而此时曈曚和幽嫮到了屋内。
“王妃,小公子和小小姐来了。”
冯辞强撑着身子走到曈曚和幽嫮跟前,上下的确认他俩是否安好。
只恐伤处渗血吓到孩子,冯辞裹上三件深色长衫,长衫贴身,疼痛加剧,冯辞额上微汗,胭脂膏掩盖了血色全无的脸。
“娘……”幽嫮一见了冯辞不自觉要喊,被曈曚握了一下手。
她转头瞧了曈曚一眼,见哥哥皱眉便知不能开口了。
“曈曚领妹妹幽嫮拜见婶婶。不知婶婶可还安好?”曈曚与幽嫮给冯辞见礼。
这才一日未见娘,娘怎么看起来不对劲……
曈曚皱着眉,环视屋内,怎么府里大夫都在,娘病了吗。
“婶婶没事,别担心。你们俩呢?你们俩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冯辞无力地笑着,紧张又慈爱的看着曈曚和幽嫮。
“我们很好,您的脸色不大好,真的没事吗?”曈曚又问了一遍,忧心忡忡的看着冯辞。
“没事,这两天婶婶会很孤单,你们陪陪我好不好?”冯辞趁机在众人面前把两个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当然好!”幽嫮急着答道。
“你们安排一下,小公子和小小姐这几日就住在我院里。”冯辞朝下人发了话。
这新来的王妃忽然关爱俩陌生的孩子,实在惹人猜忌。下人都在揣测,这小公子和小小姐不是王爷亲生,却更胜亲生,俨然就是恪王府的小主子,这王妃定是想借孩子博得王爷的关注。
可王妃又是裹衣服,又是涂胭脂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怕一身血吓着孩子。莫非真有些母爱在?
府里都看得出来栾怿偏向萧青顾,但是冯辞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王妃。方才回府又有五公主和穆庄王世子在侧。一个是小皇帝最亲的姑姑,一个是太后器重的世子,都搀着冯辞回来,足见冯辞的地位。
“是。”绽夏立刻应下,而一旁那几个嬷嬷犹豫了片刻,才得了令派人着手安排。
“你们先去玩吧,晚上婶婶陪你们用膳。”冯辞摸摸幽嫮的小脸,又按了按曈曚的肩头。
“是,婶婶好生歇息,曈曚和妹妹告退。”心知母亲不愿他瞧出什么,曈曚不曾追问,乖乖地牵着妹妹离开。
“禀公主,麻大夫前几日就离开鄢丹,远游去了。”家丁回来的很快,并没有带回麻琼罗。
几个大夫和三个御医商议之下提议先给冯辞服药提住精神,撑住气血,再寻了城中其他大夫来。其实城中颇有本事的大夫,除了皇宫,便都在恪王府了。也只能先这样了,他们合开了一副方子,好在王府里药材几乎都有,家丁拿了方子取了药就赶紧煎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