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冯辞,她骑着漆影疯狂的往南边疾驰,满心都是沈平礽,未及防备身前突然甩出来的绊子,行至半路被勒住颈子拉落马下,若非冯辞及时用枪头伸进索扣抵住,只怕脖子早已被拉断了。
就在冯辞刚落马时,一条绳索又甩了过来,抽落了冯辞的面纱,绕过冯辞胸前,将她的右手锁死,接着缠上左手,冯辞刚从落马中缓过劲,左手就被拽开,那绳索蛇一样的绕着,从冯辞的左臂一直绕到指尖。
漆影的脖子也被套了绳索,嘶鸣着挣扎,不能再前行,冯辞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拽着颈子和左手,抬眼见面前拦了一排人。
“小丫头,可有银钱借大爷使使!”是一伙拦路劫财的贼匪,五男四女。
五男,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一脸沧桑,跛着一条腿,剩下四个,身形都差不多,都是高高壮壮,但很奇怪的都身有残疾,模样差的极多,一个丑陋,一个猥琐,一个憨厚,还有一个眼神里都是算计。
四女,冯辞身侧两个,红衣女瞎了左眼,绿衣女瞎了右眼,余下两个,矮胖和高瘦,右手都少了两根手指。
若非他们拿着兵器,又一脸凶恶,只让人以为是什么可怜的流民。
憨厚的大块头单手扯着漆影脖子上的绳索和嘴上的缰绳,轻而易举的拉住了它,一旁的矮胖女子趁机在漆影嘴鼻处撒了一把白色粉末,漆影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任凭那大块头驱使。
“大哥,这马可真是好马,少说值个五千两,这丫头能使得起这么好的坐骑,一定非富即贵!”大块头拍拍漆影,像得了什么宝贝,兴奋的对方才说话的贼匪头子讲到。
“五千两可买不到这匹马,大哥,这马,如果我没认错,便是传闻中天宝四马之一,漆影,若弄到蜃市山楼去,可是能换来一大批宝贝。”矮胖的女子却是有见识的。
“丫头,你什么来头?”
“大哥,凭她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来头。”
“你懂什么,漆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骑得的!”
“大哥,那丫头拿的是□□凝光!”
“凝光不是冶子所造么?”
“听说木匠曾还帮忙做了此枪的开合榫卯。”
“过木匠曾之手的物件本就要价不菲,冶子又是铸造兵器的名家,这凝光定是价值连城!”
“大哥,咱们这次斩获颇丰啊!”
“这丫头一定有些身家,咱们不如绑了她,跟她家里要银子!”
“你又来了!忘了上次绑人差点被灭的事了!”
“就是,绑票有风险,我看有那匹马和这□□凝光就可以了。”
“是啊,别得寸进尺了。”
“小丫头,你到底是何人?”
“我大哥问你话呢!”
冯辞被缠的不能动弹,一双眼睛盯着他们也不答话,她身上的绳索名叫捆神索,冰凉刺骨,晶莹如玉,坚硬和锋利程度非同寻常,便是使上白曜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勉强将那捆神索割开小半,而现在的情况连力都使不上,更别提取匕首割开捆神索了。
冯辞右手握着凝光枪使劲儿护着颈子,奈何被绳索压在胸口,却并不能活动开,左手被拽着也不能动弹,手腕片刻功夫已被磨出了血,染红了腕上罩哨的珠串,不想叫那眼里都是算计的贼匪看在眼里。
“大哥!快看!那丫头的左手腕!”
贼匪头子一听皱起眉来,瞪着双眼也盯上冯辞手里的手腕。
“小丫头,你可听说过沈平礽其人?”
冯辞挣扎着左手,想抽出袖中的玉冰针,她听到贼头提到沈平礽,手上的动作一顿。
“大哥,还记得之前我和三弟去掘了沈二小子的墓,刚发现是空的就被人偷袭,那厮手腕上就挂着那样一串珠子!”
“大哥,这珠子确实有点眼熟。”
“有什么眼熟的,你看啥都眼熟,这个色儿的串珠你屋里不好几串么?”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空的?墓是空的?!那相公他……
“你刚刚说他的墓是空的?!”冯辞激动起来,冲着那满眼算计的贼匪就要往前走,碍于颈子上的绳索硬生生扯住了步子。
见她听到沈平礽才有反应,贼匪头子的眼睛眯了起来。
“是啊,确实是空的,可那又如何,那小子估计是早被人挫骨扬灰了,死无葬身之地就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哈哈!”那个贼匪模样憨厚,说出来的话却如此难听。
贼匪们一同笑起来。
“空的……空的……他没事……果然没事……”冯辞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