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说回陵兰北州宫内。
冯辞和迟樾二人在乐津殿用晚膳,不知道冯辞的口味,迟樾命人做了一桌子的菜,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的都有。
“舅舅,方才您提及的天阶蓝,既然会致幻,为何不尽数铲去,或者移栽到他处呢?”冯辞吃着饭,想到迟樾所说城外大片的天阶蓝。
迟樾道,彭越先祖在时,天阶蓝还只是三五丛,先祖发现致幻曾想法子除去,不想居然火烧不尽,便是铲平,第二波很快又会长起来,且比之前更加蔓延,有时因风势,花粉飘入城中,故而打了个铁罩子把花丛罩住,但是还是会有些味道和花粉飘散出来。先祖便命医坊研制解药,在城内外分发。
正听迟樾说着,冯辞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不一会便脸色发白,额头上都是冷汗,迟樾也发觉不对询问,冯辞窘迫的表示自己要找个茅房,总不好在乐津殿内用恭桶,迟樾让人赶紧带冯辞去偏殿,林扶不放心,居然也跟去了。
“今晚这菜还真是可口。”迟樾笑起来。
冯辞跟着宫婢去了偏殿,林扶守在门外,让冯辞十分尴尬,刚把宫婢遣出屋外,肚子忽然不疼了,冯辞正觉奇怪,忽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冯辞的口鼻。
“唔——”明明没什么味道,冯辞却眼前发黑,很快昏睡过去了,身后那人将冯辞架着,一旁还有一人。
“小姐?您没事儿吧?要不要传御医?”林扶听到些声响问道。
“没事儿,不用的。”冯辞的声音居然从另一人口中传出。
两人从后窗将冯辞带出偏殿,以极快的速度向北霄宫方向去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见冯辞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林扶又问了一声,却无人应,他冲进屋内,却见屋内空空如也。
“快来人啊!抓刺客!”宫婢叫起来,惊动了迟樾。
他们迅速在宫中开始寻找冯辞下落,而此刻,冯辞已经在北霄宫沈垂禄房内醒来。
屋里伺候的宫婢全被杀害,沈垂禄半截身子摔出床边,不知死活。
“星弟!”冯辞赶忙过去扶起他,却见他呼吸平稳,只是胸口溅了一大块血迹,冯辞赶忙查看他胸口是否有外伤。
“快!进去看看!”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冯辞暗叫不好,连忙抹了自己一身血,又将头在床沿磕破,继而做出一副挡在沈垂禄身前的姿势,靠着床,半坐在地上假装昏迷。
“大殿下在这儿!”侍卫们一股脑冲进屋内,见满地尸体,一片狼藉。
“大殿下!二殿下!快!快传御医!”
所幸检查下来二人都无大碍,只是可怜殿内十数宫婢侍卫,都已惨死。
迟樾大怒,下令封锁宫门,搜寻刺客下落,但眼瞧着搜了三日,依旧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查到。
沈垂禄在事发第二日便已转醒,醒来却一言不发,都说是因迟华害他而受了刺激,又实在不忍心把姐姐供出来才如此沉默。
也有人编排出当夜冯辞挡在迟星身前的事,只道是迟华为护弟弟不顾生死。
冯辞额头受伤,卧床静养了两日,后几日在宫里头溜达,把宫里头的宫殿路子摸的极透,而这几日冯辞身上的鞭伤好的极快,不知是林扶给的药金贵,还是冯辞身体底子好,总归上次在星花山庄火浴后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什么地方?”这日溜达到一处破落地儿,上一块掉漆的牌匾,横着凉信宫三个大字,冯辞问身边的宫女。
“回大殿下,这凉信宫是冷宫,里头没人,平时也没人敢进去!”
“是呢殿下,听说啊里头闹鬼!且不说之前的那些妃嫔死在里头不少,前些日子就有七个宫婢死在里头!七个啊!”
“胡说什么,殿下您别听他瞎说,只是日久失修,宫婢进去打扫,不小心被掉下来的砖瓦砸了头,本也没人住,王爷就下令封宫了。”
宫婢们一人一句,反正这是个没人敢来的地儿。
冯辞眼珠来回溜达,没说什么扭头就走。
一行人走到花园,正散步,忽然听到几个宫婢的对话。
“听说了吗?这次刺杀根本就是大殿下安排的!”
“不会吧!大殿下那时候也受伤了啊!”
“你傻啊,苦肉计没听说过么?你们可别忘了清欢殿的事儿!”
“对对,我早就听说,在清欢殿内,大殿下借鬼神之说,欲取二殿下性命,不想没能成事!”
“大殿下也太狠心了吧,二殿下可是她亲弟弟啊!”
“谁说不是呢,可在储位面前哪还有什么姐弟,听说先君上早就有意立二殿下为储!这事儿可是从皇司设传出来的!”
“皇司设!那看来是真的了,所以二殿下才是储君人选,大殿下这是不甘心吗?”
“那肯定不甘心啊,到手的皇位要飞了啊,所以晚上和王爷用膳的时候,假装肚子疼,实际上偷偷溜出去,打算再取二殿下性命,听说当时林护卫就是给大殿下拖延时间的!”
“林护卫一定是被逼的!”
“那日搜匕首,从大殿下和林护卫身上搜出同一个笛子掰成两截的事儿你们知道不?”
“知道知道,林护卫一看就为人正直,我看就是大殿下逼的!”
“没错没错,大殿下自己长的不济事,又看上林护卫俊美潇洒,仗着自己主子的身份,逼着人家与她交换信物,林护卫不好公然违抗,又实在不喜欢大殿下,只好把一支笛子掰成两段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