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四下里嘈杂声一片,一群人闯进西厢院内。
“救命啊!”三个婢子被五个蒙面人追赶至此抓了个正着,方才两个仆从在拐角处被两闷棍打倒,不知死活,三个婢子见状吓得直哆嗦,被蒙面人扛上肩头都不敢哭出声。
“相公,他们……相公?”冯辞眼见歹人嚣张,回头想与沈平礽说道,却已不见他的踪影。
“相公?哥?相公!哥!”冯辞张望着,四下寻觅,伸着脖子探看屋内,冯衍也不见了。
后窗大开,两个黑影故意闪过。
“相……”冯辞瞧见他们背着昏迷的沈平礽与冯衍,刚想追过去,忽然眼发花,腿发软,一个踉跄向前扑倒,撞翻了身前的圆凳。
“什么人!”蒙面人发现了冯辞。
五个蒙面人拽着双手皆被绑缚的婢子冲到冯辞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婢子自然认得冯辞,却并没有喊出口。
冯辞爬将起来,与他们对视,冷静非常,贼匪她见的多了,毫无惧意,看方才扛走沈平礽与冯衍的也是眼前这群人的同伙儿。
“……”冯辞张张嘴,发现自己又哑了。
蒙面人却自顾自的互相讨论起来。
“那丫头穿着不像是婢子啊?”
“莫非是那小子的妹妹?”
“那模样哪儿像那小子的妹妹,顶多是通房丫鬟。”
“谁会挑这样的做通房啊,我看是远房穷酸亲戚家的孩子。”
“瞎猜什么啊,问问她们不就知道了,嘿,这丫头是什么人?”
蒙面人问跟前的婢子。
“她是伙房的丫头……”
“当真?伙房的丫头穿的这么好?”
“那是因为……她运气好,最近公子看上了她,把她宠的跟小姐一样。”
“对,有时比小姐更甚……”
三个婢子配合着编出一套说辞,没有暴露冯辞二王妃的身份。
“这等姿色你家公子也能宠上天,是没见过女人么?”
“你们看她都吓的愣住了,哈哈哈哈哈哈,没见过这么傻的。”
“这傻乎乎的,抢她回去没什么用啊。”
“既然姓古那小子这么宠她,自然是有她的过人之处,先带回去再说。”
“不错不错,先带回去,若只是那小子看走了眼,咱们把她卖到奁香楼去还能得回些银子不是。”
冯辞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在慢慢流失,犹如当日在鄢丹皇宫的情形,又见这群蒙面人没有惊讶于她一双赤金瞳,猜到自己又着了道儿了,眼珠已然变回黑色了,可这才刚吃下去,见效也太快了些,新制的果然非同凡响……
“嘿!小丫头,叫什么名字?”中间的蒙面人喊了一声。
“……”冯辞看着他们没有说话,盘算着怎么跟他们周旋,这会子打是打不过他们了,本来还打算救下三个姑娘,现在却是不能了,还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喂!问你话呢!哑巴了!”左边的蒙面人脾气不太好。
冯辞张嘴,指了指咽喉,又摇摇头。
“他娘的,还真是个哑巴?”
“对!我家公子看上的就是她不会说话!”
“没错,公子最烦的就是女人聒噪!”
“是的,所以公子把她毒哑了!”
第三个婢子此言一出,蒙面人都很惊讶,连冯辞和另外两个婢子也诧异的瞧着那婢子。
“什么?她是姓古那小子毒哑的?”蒙面人问道。
另外两个婢子立马心领神会:
“不错,她自小被公子带回来,没两天就毒哑了。”
“呃,对!公子总喜欢新花样,上次他喜欢跛脚的姑娘,就生生把人家的一条腿给打断了!”
“对对对!那姑娘身体好,打断的腿居然自行痊愈了,公子就一次次的打断,直到她彻底跛了,再无恢复的可能,这才称了心,可没几天,他就腻了,对那姑娘弃之如敝屐,又开始物色下一个目标。”
“下一个目标是个私塾先生,那先生白净斯文,是个断袖,我家公子引诱于他,又始乱终弃,最后逼他往羌卢白藏馆去了。”
“白藏馆里都是些心里扭曲的客人,听说张先生现在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早已没了自我,真是令人唏嘘。后来张先生还遣人送信来,请公子前往一叙旧情。”
“公子却没空搭理他,又开始寻觅猎物。”
“这次是个绝色佳人,费了好一番功夫。公子派人在半道上劫她时,在那姑娘脸上划了一十八刀,刀刀深入肌肤,然后自己扮作路见不平,救了人家,又找大夫给她医治,假作好心的询问大夫不留疤要注意些什么……”
“暗地里却把大夫交代的全对那姑娘做了个遍,最后那姑娘脸上落下一十八道怕人的疤痕,日日以泪洗面。”
“公子却作出一副爱她入骨的情种模样,姑娘本是绝色,一朝丑如无盐,崩溃欲绝,可公子关怀备至,温柔以待,日久天长,姑娘渐渐接受了毁容的现实,本以为可以就此和公子双宿双栖……”
“府中仆婢却说尽闲话,每每被姑娘听到,都是指她丑如恶鬼,配不上我家公子俊俏儿郎,姑娘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被浇灭了,一日留书一封,吊死在梁上。”
“你们可知,仆从婢子都是受人指使。”
“那人正是我家公子!”
三个婢子说的绘声绘色,冯辞差点都要信了。
“姓古那小子果然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