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异一进屋就给二人行大礼。
“唐知异拜见二位公子。”
“唐大人请起。”
“谢二公子。”
“许久不见唐大人,此前之事还要多谢唐大人。”
“公子言重了,保全先君上血脉,本是知异份内之责。瑚儿是摄政王亲外甥女,知异实不愿见摄政王将来后悔。二位公子此番前来,莫不是那丫头不中用了?若是要除掉那丫头,知异马上就派人去……”
“我说唐大人,她好歹也是我养了多年的妹妹,你一口一个丫头,我听着可不太舒服。”
“啊三公子息怒,是知异失言了。那姑娘她……”
“我那个妹妹啊,她用处还大着,且不说除掉,你保她还来不及呢。”
“那……”
“十日后是星花山庄上法姑姑继任大典。”
“上法姑姑之位空悬多年,终于找到继任之人了,那先君上岂非马上就会回来?”
“正是。”
“届时让摄政王带上迟星过来就行,唐大人还不曾见过他们星花山庄的继任大典吧,到时候唐大人也来瞧瞧吧。”
“是,知异一定准时到。”
“听说这附近有个奁香楼?”
“是,就在隔壁平城,二公子可是想找乐子?知异可以……”
“看来唐大人常在奁香楼找乐子啊,都找到二哥和我头上来了。”
“知异不敢!”
“你打量着蒙我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派去古府的人多半是跟奁香楼勾结的人拐子!难不成你以为,二哥和我真是吃干饭的,这么容易就能被掳来?若非今日是我二人,只怕早已被你强逼着做了那苟且肮脏的勾当了吧!”
“这这……知异怎么敢!知异实在不知情!是那群狗东西不长眼,冒犯了二位公子,我立马就派人去把他们抓来!”
“不必了,收拾收拾,送去白藏馆便是。”
“对,就照二哥说的,送去松岚那儿,告诉他,好好招待。”
“是是是。”
“也无其他事,不如唐大人现在就把这事儿给办了,不然二哥和我可能要亲自动手。”
“不敢劳二位公子大驾!知异这就去,知异告退!”
唐大人一脸惊恐的慌慌张张退出屋子,匆匆忙忙离开了北苑。
冯辞挂在短梁上,听得云里雾里,唐知异口中的那丫头明摆就是她,先君上便是迟宓,上法姑姑继任和迟宓有何关系?这唐知异为何如此害怕他二人?
冯辞思索的功夫,没发现两人已经站在门口。
“娘子,可以下来了。”沈平礽忽然喊了一声。
冯辞闻声一瞧,惊得心里一跳,从梁上滑落。
沈平礽三步并成两步,跑到短梁下接住了她。
“相公……你们怎么在……”冯辞搂着沈平礽的颈子,话还没说完,冯衍不知几时站到冯辞身后,伸手一指,冯辞陷入昏睡。
沈平礽将冯辞抱进屋里,轻放在床上。
“看这样子,鹤翎又着了谁的道了,不会又是那个奁香楼吧。”冯辞露出的手腕,上面都是勒痕,冯衍抓着她的手吹了吹。
“听说唐知异这段时间一直在物色武艺高强的哑女。”沈平礽挑起冯辞的下巴,查看她的颈子,玉冰针的针眼还没有消去。
“奁香楼果然该收拾了。”冯衍看到针眼只以为是奁香楼对冯辞下的手。
沈平礽把着冯辞的手腕,给她摸脉,又捏着她的脸瞧她的舌头,舌苔显出不正常的青色,中央还有一条血红的短线。
沈平礽皱起眉,拉起冯辞的右臂,将袖子拉上去,两指按着三处穴道,上臂的衣服里面慢慢探出一条黑线蔓延至手肘处。
“怎么这么快就到手肘了!”冯衍看到那条黑线,担心不已。
“你先出去。”沈平礽解着冯辞的衣带。
“你又要……那你悠着点,我可不想鹤翎到时候守寡。”冯衍去了屋外守着,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沈平礽脱下冯辞的外衫,肩头的里衣已经被染红。
他掀开冯辞里衣的衣襟,肩头血肉模糊的剑伤便露出来了。
沈平礽卷起袖子,露出满是刀口的上臂,一条两条三条……有的已经愈合了些,有的明显是新伤。
沈平礽从身上取下匕首,又在上臂划开一条很深的口子。
血汩汩的往外冒,滴滴答答落在床榻上,些许碰到了卷起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