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跑来这里,怀里还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很显然这并非良人,能来赌场厮混度日的也没有几个正经男人,于他们而言,这娇滴滴的路美人儿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没错没错,哈哈,官人在的地方就是姑娘你的闺房!”另一人言道。
“来来来,好好陪陪小爷我,咱今儿来把大的!”
“喔噢,来把大的!”
当事人可能不觉得什么,这一幕落在某些人眼里却是实在不堪,这些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无耻之徒,三两个人聚在一起就拉住了一个小姑娘,对她上下其手占尽了便宜,一副淫荡下作的嘴脸实在令人作呕,袁清风最是瞧不上这些,见这小姑娘不过是走错了门便被群狼纠缠,正义之心突然发作,径自便冲了过来,将这小姑娘拽到身后,“你们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这几声吼得好有底气,不过这底气及不上对方的笑声,这种环境下他居然还能想到回头安慰“受了惊吓”的路乔,“姑娘你别怕,朗朗乾坤,总不能叫恶人单道,你先走,这里交给在下!”
这是什么情况!
路乔闯荡江湖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这一号儿的可真是头一回见,倒叫她开了眼界了!
这家伙……呃……是傻的?
还是跟她一样显得慌,出来挑事情,好找个借口打个人消遣?
她好惊讶啊!
是狼都有狼性,哪怕是狗,也得护个食儿吧?
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说丢就丢呢?
这一片儿领头的那个人称虎哥,本来已经思量好了今夜与美人共度春宵的,怎会被这二傻子所扰?都不用他说话,他手底下那小喽啰就要率先跳出来,“哪儿来的玩意儿?扫了虎哥的雅兴!没人清理吗?兄弟们,还瞅着?”
果然就出来好几个,目露凶光,随便一个块头儿都抵得过两个他,这事情真是越发有意思了,路乔兴致颇佳,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装作良家妇女的样子。
那虎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竟然没叫人立时揍他,还出言喝止手底下的人,“干什么都干什么呢?见天儿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吓着美人儿怎么办?”
对面儿的美人儿作惊吓状,眼泪就蓄在眼眶里,都快要哭出来了,听声音就是万般可怜了,颤颤巍巍的,真跟受了惊吓似的,“虎……爷是吧?虎爷,求您放过奴家吧,奴家想要回家……”
“嘿嘿,嘿……有意思!”虎哥摸着自己寸草不生的光头大笑,“小美人儿,爱看这一出啊?行啊,那爷就宠你一回!”
“爷……”
“动手!”
说话间,三五个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连着之前那一拨儿一块儿上!这男人好有气节,至少他没抖,初时路乔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的,总觉得若是没什么身手便不该出来作死,然后事实上……
只能说气节还是有的!
被人打翻在地,依旧不忘怒斥对方无耻之尤,还一直想着她,“姑娘你快走,莫要叫这恶人得逞了,天理昭昭,这世上还没王法了,死了一个袁清风,还有千千万万的正义之士来谋尔等性命!”
呵呵,被人一推一个跟头,他倒显得很有气节。可是气节有什么用啊,不过是被人打死的份儿!
不过她活了这么大年纪,这还是头一个冲到她面前为她挡事儿的男人,就把她护在身后,把她当成一个柔弱的女人,没想到这个人只是一个文弱的男子。
路乔摇了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傻子忒可怜,于是终于出手,“都给老娘滚!”
路漾她惹不起,对付这些宵小不在话下,众人还没回过神儿,她便带着袁清风离开了,动作利落干脆,架没打过瘾,就是……疼……
袁清风一介书生,对于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暂时无法接受,而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这柔弱女子的彪悍。
他是被她拽出来的,那些人追都追不上,根本就甩了个没影儿,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姑娘你……姑娘!”
刚刚还那样彪悍,转瞬间就倒了下去,只见她额间渗出冷汗,胸口的衣物被鲜血染红……
她受伤了!
这里是哪里?
客栈?
有人在住?
是这姑娘的房间吗?为什么她刚刚不走正门,要直接从窗子那里飞进来呢?
这都是些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
……
钟遥左想右想还是觉得应当回去卢安试一试,女魔头似乎对他师父特别感兴趣,离开前还特意感谢他告知师父的行踪,而在云角寨的时候不知缘何,她竟然没有出现过,唯一一次在寨子外头出现,之后就昏了过去,醒来以后什么都忘记了。所以他觉得她的目标应该是师父。
可是他没有想到见到她会是在坤京城外,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荒野里,眼神里都是迷茫和痛苦,这一回有了许多进步,至少她没有蹲在一边哭鼻子。
一见他就跟饿狼见了食物似的,径自便扑过去了,这个时候她就开始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啕大哭,他都担心她把鼻涕蹭在他肩上,“我说,喂,你好歹是一国公主,不要给你们越夏丢脸了成不?对着一个男人搂搂抱抱,鼻涕眼泪抹一脸,你也尊重一下你公主的身份好不……”
“钟遥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又是你把我一个人丢下的,我还以为你被路漾打死了,呜呜呜……”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被路漾打死?所以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与路乔同路漾对峙的时候?那么她是什么时候变过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变回来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他抱紧了她,也顾不上什么鼻涕眼泪了,这丫头还真是长进不大,遇到点事儿就无法承受,“好了好了,这不都好好的吗?有什么可哭的?还有啊,上回不是我把你丢下,是你自己要走的,你不能这么算!”
“我乐意,要你管!”她呜咽道,“为什么我会在京城啊?你以为我都不记得了吗?你这个没有人性的混蛋,还不都怪你?说好了杀了路漾就来接我,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杀了路漾?”他疯了他杀路漾!
别说人家带着一帮人足以仗势欺人恃强凌弱,就算他落单了他钟遥也不能对路漾下手啊!否则江湖的和谐与稳定还怎样维系?这女人什么都不懂就来说这些有的没的……等等,她是不是又用自己的臆想补全了缺失的真相所带给她的记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