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觊觎他的美色也差不多吧,那小子模样挺出众的,若是找个难看的,她怕是也不一定会上钩。
他这话说得不赖。
花明对着镜子又看了看自己,觉得也还行,没有比那小子差到哪里去,想到当日的情景,最后他提到美色这回事的时候,郑连翘的笑颜里终于有了一丝真心,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
他的目的当然是达到了,郑连翘宁可违背师命,也不愿意对钟遥动手。钟遥那一次留书出走之后,他一直很担心,她也如是,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每天就是闷闷不乐的,知道他听说钟遥出现在了广临并转告于她,她看起来心里才好过些,整个人也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却又是一种别样的伤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初是这样,那如今呢?她可曾彻底忘记这种喜欢他的感觉?若是这样就已经忘记了,那又真的算是喜欢吗?这不过是场闹剧罢了。他希望那只是场闹剧,如若不是,她当时付出的感情有多深,如今就会多恨他这个始作俑者,这个骗子,他们两个之间还会有机会吗?可她若不恨他,那就是说明她并没有付出多少感情,她是一个冰冷的在情感上永远无法撼动的女人,要么她就是一个在感情上收放自如的人,这种人是薄情的,血是凉的,这就更没什么机会了。
花明觉得自己好像是挖个坑儿把自己给埋了,现在就想爬出来,这就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挖这么深。
他把镜子摔在一边,闷闷的喝茶,就听到有人在敲门了。
“谁?”
“是我!”
竟然是郑连翘!
她过来做什么?
其实两个人本来是各回各处的,原本分开走,巧的是又在这客栈相遇,郑连翘还就住他隔壁,真是太巧了。
但这世上大多数的巧合都是有心人刻意安排,花明是打听过了才住进来的,也不图别的,就是想知道她要做什么。
没想到她就找上门来了。
他一推开门,立时笑得温润如玉,“郑姑娘?好巧。”
“都这么巧了,还不让我进门去喝杯茶?”她倒是难得的热情。
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很不现实,但还是给她让了一步,“请。”
客栈里的茶水很是一般,花明在这方面总是很挑剔,他带了自己的茶叶,自己在这里煮茶,给郑连翘奉上一杯。
郑连翘嗅了嗅这味道,不由得感叹,“就是这个味道,当初也是这个味道,我怎么就没想到,阿遥那个家伙他怎么可能在茶水上这样讲究,我一直都当是自己误解了他,如今才知道,自己喜欢的不过是想象中的那个人,三番四次去纠缠,还是挺好笑的。”
“这是我的错,我道歉。”花明积极主动,虽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当然是。”她一点儿都不客气,“你欠我的,你得还。”
“你需要我怎么还?”这就是她今天来的目的吗?这样也好,帮她,他没意见,还能顺便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杀了他。”
杀了他?谁?花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眼神充满杀气,他知道此刻她说这句话是认真的,并不是在玩笑,而是实实在在地动了杀念,“谁?”
他这样问。
他希望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答案。
她却道:“你不愿意吗?我以为你一定会答应,可是你没有一点诚意,你们男人啊,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
“除了他都可以。”花明道。
除了他,都可以。这是真的。
“那就杀了他师父!或者是他身边的那位封姑娘!”
“连翘……”
“这都不可以?”郑连翘冷哼一声,“看来你真是说说而已,我是不能当真了。”
这两个人对他而言太重要了,他们死了比他自己死还要让他难过,小眠姑娘现在就跟他眼珠子似的,那几天在云华门他就看出来了,两人黏在一处,一刻也分不开,阿遥那晚又是为了封姑娘才那般出门,到现在都没有个音讯。
“你是放不下吗?”
这种事怎么可能放下?她这种人最好面子,最要的就是一张脸,可是她为了这段臆想出来的感情,脸是没了,面子更没了,尊严更是被践踏,她变成了自己最瞧不起的人,如今刚刚清醒,当然是要消除着愚蠢的记忆,消除这愚蠢的根源。
“你特意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他又问,“你会继续对他动手吗?他的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恨,那就说不定了,失踪到现在都没有个下落,他手下的人一直在找,据说封跃白和时度那两边也一直在找,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个下落,这就很奇怪,活要见人,死也应该见尸吧,怎么这两个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关于那一夜发生了什么,花明知道的都是她告诉他的,如今想来不一定是真的,是他自己缺一根筋,没有去寻时度,主要是觉得不方便,时度毕竟和阿遥不一样,不能让他察觉到什么。
他现在特后悔。
郑连翘听着他说这些,觉得十分讽刺,怎么听起来她就跟个坏人似的,好像是策划了什么阴谋,撒了什么弥天大谎,害了什么人。
跟她有关系?
可笑,那天晚上她就差把他绑起来关进自己房里,可是人家当时那气势,其实她能拦住的?那就是自己找死。
如今竟有人这样问,真是不知道太看得起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