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几人也是雷厉风行,今日在不可久留的意见上达成了一致,只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要走。
临去前钟遥与封眠去同郑连翘辞行,李玏等人并没有去,郑连翘当时就四下寻觅,可惜什么也没瞧见,最终只得问,“洛公子如何不来?”
她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还真是罕见,不过钟遥从前已然见了不少,如今也已经习惯,只是有一点惊讶,她是何时起对阿经如此挂怀?
难怪了,方才要过来的时候,李洁死活拖着洛经,威逼利诱的叫他说出不想来的话,原来是因为这个。
钟遥道:“带了不少行囊,洛公子这会儿还在收拾,抽不出空来。”
“这样啊。”向来都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表现出一丝失望,花明就在她身边盯着,冲着她咳了好几声她都像是没听见,良久才瞥他一眼,“阿遥与小眠是过来辞行的,花庄主身子这样羸弱,又何必来凑这热闹?难不成也要辞行?”
花明无视她这话语里的不友好,竟然一本正经地说,“我来欣赏你。”
“花庄主还真是风趣。”郑连翘不怎么真的笑了笑,“阿遥,小眠,临走前是否要为家师烧上一炷香?”
烧香?
“应该的,应该的。”封眠道,本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如今人家家里正办着丧事,死的又是长者,他们几个走了这一趟若是不去烧柱香,实在是没有道理的。
最主要的是不想被郑连翘刁难,顺着她的意思做罢了。
钟遥本来是不想去的,他从前也不会考虑这些,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别人会怎么说他他也不在意,可是今天这死丫头答应的倒是快。
她顾虑的他明白,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
罢了,去就去吧。
“阿遥呢?”
“她都说去了,我自然也得陪着。”
“那我亲自陪二位走一趟。”郑连翘说走就走,花明紧随其后。
郑宁羽这个人生前也算是卑鄙无耻作恶多端了,可是他生前颇有些权势,一份家业待到葬礼之时还没有败落,如今还可以风光,灵堂都好生气派。
人不少,大多数是珣阳派弟子,亦有很多宾客,来自五湖四海。弟子们跪在地上,有人掩面而泣,有人默默流泪,有人放声大哭,当真是一群孝子贤孙,宾客们无不是悲痛之色,最令人惊讶的是,封跃白竟然也在其中。
封眠看着他就惊住了,好在他还是往常的样子,并没有悲痛不已,否则就是要被他吓着了。
封跃白察觉到这道视线,对着她眨了眨眼睛,这俏皮的神情这会儿却毫无违和感,封眠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钟遥却突然拉住了她,她转头看他,只见他一脸警惕,她不由得心里也发慌,小声问他:“怎么了?”
“这气氛不对。”钟遥道。
“怎么不对?”
钟遥道,“这也不是什么大日子,怎的人到的这么齐?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要出殡。”
对啊,的确是不太对劲。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烧完了香赶紧走人。”钟遥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他心里也没底,到时候还走得了吗?可这进都进来了,也不能这么着就走,显得心虚。
“哦,好。”
她话音才落,立时就有人发作,人群中出来一个老者,扶着棺材嚎啕大哭,眼神突然看向他们两个,充满了怨恨,“老伙计,你死的可真冤啊,你就这么死了,连个给你报仇的都没有啊,这杀害你的仇人就站在你的棺材面前,这是来祭奠还是耀武扬威啊,苍天不公啊!老天这是瞎了眼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钟遥与封眠对视一眼,果然还是出事了,他抓紧了她的手,说来也是奇怪,这个时候她的心反而安静下来,就看着眼前这个人要闹出什么花样?。
“严伯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郑连翘是这里做主的人,这个时候当然要站出来,“杀害师父的叶一舟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什么报仇不报仇的?这是先师灵前,伯伯还是尊重些为好。”
严伯伯?
“严庄的人?”封眠对他并没有印象,就去问钟遥,钟遥当然是知道的,“严庄老庄主的弟弟,跟郑宁羽从前交好。”
这样啊……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是不是心虚?做都做了,如今敢认吗?”老头儿一声喊,给人一种理直气壮的错觉,钟遥与封眠自然也不会心虚,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他,钟遥冷笑一声,“您这是指哪个呢?倒不如说明了,免得大伙儿还得乱猜。”
“你也知道说的是你!”他道,“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小畜生,早前就该活埋了你,叫你活着为祸江湖,醉狐帮出了你这个孽障,那云铁生如何腆着脸在这道上行走?还有你,小妖女!你仗着几分姿色,又凭借着这小子是个坏了良心的,竟然与之勾结做出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钟遥,死的那是你师娘啊,你二人……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你把话说清楚!你污蔑谁呢你!”钟遥最恨的就是别人提及师娘,尤其是这种人,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若不是封眠紧紧拽着他的手,他就要走到那台上去把那个人一脚踢下来,踩成肉饼!
“小眠你放开我!”
“我不放!”封眠拉着他,后来又是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看向那个大放厥词的面目可憎的老头子,“你这是污蔑之语,你为老不尊,一大把年纪了你……你就不怕晚节不保吗?”
“对啊,无凭无据的不要说这种话。”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要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