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每天都过来,他也放心?”尹子辰大快朵颐之际还不忘调侃,“他就不担心你一枝红杏出墙来?”
“他担心这个做什么?”路乔觉得莫名其妙,他也就是面儿上假装很担心,实际上他才不在意这个,他又不是真的喜欢她。
尹子辰摇了摇头,笑着感叹,“有时候你还真是不开窍。”
“你们家人找过来,缠得紧闹得厉害,前几天我去探了一下他的口风,听那意思是要放你了。”路乔道,“出去以后想要报仇的话尽管带人打过来,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忍下这口恶气。”
不过这话也就是说说,她是了解他的,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出头冒尖,又很有自知之明,尹庄其实没有同云华门正面斗一斗的资本,否则他们家里人早就带人打过来了,不至于住在这府上一点一点的查。
尹子辰知道这话不过是个玩笑,不过有一点他还是要纠正的,“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为了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为了她?有点神奇。
其实好像真的是为了她,她病了,成婚后过得不好,就这样的消息放出去,他什么也不考虑了,直接就来了,钻进了这圈套里。
其实真的是为了她。
“可是为什么呢?”她对此很是疑惑,她与钟遥在这个江湖上都不被人所接受,凑在一起算是臭味相投。尹子辰却是不一样的,他虽然风流成性,可他是男人,这点毛病不过是个瑕疵,众人对他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只是人群中的一个普通人,竟肯对她如此付出?
这是为什么呢?
她从来不觉得因为自己貌美会勾得他无法自拔,这个人见惯了美色,客观的讲,这个江湖上还是有不少美人的,她未必就是最出众的那个,只是品行最“不端”的那个,难不成他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所以说你不开窍嘛。”尹子辰嫌弃的瞪她一眼,许多话他已经说了无数次,可是她貌似不信,这也没办法。
“子辰,换个人喜欢吧,我成婚了。“
“你会离开他的,我可以等。”
这句话听起来挺卑鄙的,虽然深情,却是对着一个有夫之妇,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大不一样,大约是这个人平日里就没个正形,他说什么别人都不能当真的,说着还挑了挑眉,更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
……
陈泽最近挺忙的,难得有空出来溜达,在院子里正好远远的看见路乔提着食盒打外头回来,不由得蹙眉,问边儿上的于修,“她最近时常出门?”
于修道:“夫人最近每日里至少出一趟门的,有时候甚至两三趟,四五趟,属下等听从主上吩咐,未敢拦着,大抵是前些时候在屋子里憋坏了,如今偏爱街上的热闹。”
“她提着食盒上街?”陈泽语气不善。
于修如实说道:“也不是每趟都提着食盒,三餐的时候出门会如此,大抵是去到那边了。”
那边?那个人?
是啊,那个人被关在那里,需要被人好好照顾的,她是个贴心的。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前有袁清风,后有尹子辰,袁清风若是知道她离开他的时候不仅成了婚,连红杏出墙的对象也轮不上他,不知该作何感想。
陈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心头就涌出一股子火气,虽然他也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前些时候明明已经想明白了,她既然不需要他对她负责,那就由她去吧,强扭的瓜不甜,他也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娶个愿意跟他在一起一生的人,路乔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个省心的。
可是今朝见她如此快活,心里就舒坦不起来。
于修跟在他身边最久,对他是有几分了解的,这脸色都黑成锅底了,大抵是觉得自己可能被绿了,这个时候他终于觉得自家主上还算正常,他们都是男人,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这种事谁能忍受?反正要他忍不了,于是这会儿就开始出主意,“夫人下回出门的时候,属下给您拦住了?”
“不必。”他干脆利落地命令,既然已经答应了她,若是这种时候出尔反尔,恐怕要叫她误以为自己对他有多重要,叫她耻笑。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只盯着远处瞧,那个方向他知道,方才夫人出现过的地方,如今早已没了踪影,于修觉得自家主上就是色迷了心窍。
估计看看便罢了,这个人极要面子,即便是生气了也知道不蒸馒头争口气,这两个人就是这样较劲儿。
正当他以为主上就要作罢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声清冷,“差不多了,把人放了吧。”
放人?
“不是说还要等几天吗?属下觉得……”
“不必再等了,如今已成定局。”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于修还能说什么?何况他也知道,主上虽然有时候色迷心窍,但是大事儿从来不误,原本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就是略早了些。
也是啊,与其拦着夫人不让去见他,不如直接将他送走,庆阳与尹庄相隔山水,棒打鸳鸯这也是个办法。
“是。”
钟遥一行人下山之后住进了客栈,主要是两个人都还昏睡着,钟遥足足昏迷了五个时辰,醒来之后天都黑了,屋子里黑漆漆的,烛光十分幽暗,窗子前仿佛站着一个身影,他支着身子想要起身,刚刚支起来便又倒下去了,床头发生了轻微的响动,那个人转过头来,在黑暗中打量着他苍白的面容,快步朝他走了过来。
“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