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肖晚波因为愤懑而吐血后,李凌却笑得更开心了,同时心里也是感慨,轻绡送自己的宝甲这回又救了自己一次啊。
因为有罗天教这样阴险的敌人存在,再加上经历过当初华亭县时的刺杀,李凌这些年来早就养成了习惯,无论何时,除非在家中睡觉,都会贴身穿着宝甲。而这回,他的这一好习惯再度救了他一命,虽然这一下依然让他伤得不轻,当胸挨上一下重的,可不是他这小身板能扛过去的。
好在还有邵秋息,见此赶紧在他胸口一阵揉按,才让他的内伤稍微好转了些,然后才再度转身来到肖晚波跟前,看着他道:“到了这一步,你还不肯说出影子在哪儿吗?”
“呵呵呵呵……”肖晚波一口口呕血惨笑,看对方却跟看一个傻子似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会为了一己私利就背叛圣教?我都要死的人了,你别想从我口中得到哪怕一点东西!”说着,他突然长长地吸了口气,胸腔猛然一鼓,然后一大股鲜血顿时飙射而出,他眼神也瞬间迷离,只死死盯了李凌和邵秋息一眼后,便一垂头,瞪大双眼,却没了气息。
竟是用此等果决狠辣的招数让自己迅速毙命,这让李凌都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果决了。这或许也是罗天教这么多年一直无法彻底铲除的原因所在了,因为这些狂热的家伙是真为了教中之事可以不顾生死的。
而躲过迎面飞来鲜血的邵秋息则有些默然,在长长一叹后,才哼声道:“这下事情可棘手了。”
“邵前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此时,李凌才询问起对方眼前之事,“你怎么出现在这儿了?居然还能如此巧合,救下了我?”
“因为我早在一个月前就进入了云州城,是为了追踪影子而来。”邵秋息回答道,同时目光往四周扫动,确认这儿已再无活口,“你之前入城时我就瞧见了,还有就是早前被他们翻脸拿住,我就在一旁看着。当时不好救你,但之后既然你与这些罗天教的人扯上关系,我自然是要救你的。”
“原来如此,幸亏有前辈在,不然我恐怕就危险了……”李凌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只是心中的疑问还是没有解开,对方好好的不在中原待着,怎么就跑到北疆来了,而且还在如此战乱中混进了云州,要知道这几月里,这儿的战事可没有一天停歇啊。
他当然不是在怀疑邵秋息是怎么瞒过敌我双方几万人的眼睛混入云州的,这对一般人来说固然极其困难,但对邵秋息这样的当世高手来说,却绝非难事,他在意的只是对方这么做的动机。
“我们先离开此地,恐怕很快鬼戎败军就要过来了。”邵秋息却没急着给出解答,而是拉了李凌快速往外走。后者也明白他是对的,便点头跟随,在邵秋息的帮助下,两人飞快穿行在街巷之间,不时还能避过鬼戎溃军,免去不少麻烦。
直到转入一个僻静的角落后,他才停下脚步,然后解释道:“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更深入地了解罗天教。不怕你笑话,虽然我之前也算是教中高层,但其实对许多事情真掌握不多,更不知道他们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做了多少祸害天下的事情。
“但这几年里,我却是真正看到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在江南,他们为了私欲,可以挑动百姓作乱,事后却又迅速抽身,使无数无辜百姓遭罪死去;在湖广,他们和一些富绅勾结,试图控制田地粮食,虽然未能成功,却也让许多普通百姓家破人亡,衣食无着,流离失所;而更可怕的是这次他们在北疆的种种行径,这已经不是在与朝廷官府为敌了,分明就是与整个中原天下为敌。为了他们的目标,他们甚至不惜引狼入室,把鬼戎人给放了进来,想要搅乱北疆。
“也正是在亲眼见到了这一切后,才让我真正做出了决定。我不能因为自身的缘故而罔顾家国大义,放任罗天教胡作非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超过了他们之前自诩的正义……所以我决定出手!”
李凌点点头,他并没有多问对方到底和罗天教有着什么样的前程旧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不必过于深究,只要最终能明辨是非,便是好的。
邵秋息似有所觉地看了李凌一眼,又继续道:“然后,我就查到了影子又要在北疆出手。这个影子你应该也知道他是什么人吧,一旦由他亲自出手,势必目标非同一般。”
“影子……你是说罗天教的影护法?”李凌心头一跳,想到了当初自己在华亭县遇到的刺杀。当时刺杀自己的还只是影子的徒弟,就已经那么可怕,这要换成真正的高手,等他挑中时机出手,那还得了?
“就是他了。他与我齐名,也是教中几大高手之一,但他又与我不同,素来不正面与人交锋,最喜欢做的就是暗算行刺,而且只要是被他盯上的目标,就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