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子那边的人却显然不会相信他的反应,当下冷笑道:“李凌,我看你就别再装模作样了!就算当地真有这么个天保堂,也不能说明你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李桐真就是收养的你,而非亲生!除非,那陈淑珍什么的还在,有此人证,才能让人采信。”
“是啊陛下,现在最关键的人证已死,这些说法也不过是皇城司众人的一面之词,实在不足取信!”
“还有,就算是天保堂内留有什么记录,被你们带了来,我等也未必敢信。毕竟论起造假什么的,对你们皇城司来说实在太简单了。而你们与李凌又关系紧密,很可能这都是为了替他开脱。”
好嘛,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就把皇城司辛苦弄到手的证据都给作废了。可即便如此,吕振脸上也不见丝毫的恼火,只见他又冲皇帝施礼,说道:“陛下,我皇城司之立只为替陛下监察百官,顺便处理一些朝廷各衙门解决不了的难事,若说我等有什么倾向,那就只有一点,就是倾向陛下,还望陛下明鉴!”
皇帝笑了一下:“他们所言虽然有些偏颇,却也还算在理,毕竟李凌终归在皇城司里也有挂职嘛,瓜田李下,自然叫人有所怀疑了。别说他们了,就是朕,如果你只拿这点证据说辞出来,也不能让朕相信,放过李凌啊。”
“陛下,臣怎敢在此等事上有所欺瞒,臣与李凌再有交情,也断不至于为他罪犯欺君。”吕振当即跪倒说道,“不过要说更进一步的证据,还真有。”
“哦,却是什么?”
下面也有朝臣小声嘀咕:“人都已经死了几年了,难道还能把尸骨挖出来,让那陈淑珍的鬼魂来作证吗?”
然后就见吕振从袖子里取出一份书文,高举过顶:“陛下,这便是确凿无误的物证,还请陛下过目。”
“不是说了吗,天保堂的记录是做不得准的,谁知道是不是后面被人私自改动添加出来的。”又有人出声质疑。
不过韦棠还是走了下来,从吕振手中拿过那份书文,随后听他说道:“陛下,这并非天保堂中不怎么可信的相关记录,而是县衙内架阁库中放了三十年的相关记录,上头不但有当地户房的用印,甚至还有当时的县令严思绪的亲笔签字,那是断然错不了的。”
“嗯?”这下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谁也没想到吕振拿出来的证据居然是衙门里留存的文书,还是三十年前的东西。不过仔细去看那份书文,确实已有些年头了,书卷发黄,还有些残缺破损,好在总体还算保持得不错。
皇帝也有些惊讶地拿过那份书卷,很快就翻到了被吕振做下记号的所在,目光一扫,便落到了其中一条上。上头赫然写得清楚,年月日,有本县男子李桐,往天保堂收养-男婴一人,保人陈淑珍,交县衙为证……
吕振也在这时又作起解释来:“陛下有所不知,这天保堂因为多有将收养之男女婴孩交送城中人等抚养过继之举,所以为了确保不出差错,便往往会留下相关字据,再交给县衙为凭证。不光是县衙户房会记录在册,还有县令有时也会关注,签字,以为公正。
“而这一份李桐收养-男婴的凭证,便恰好有了这两方官府的印信,足以证实它绝不可能被人假造。若陛下还有怀疑,可以再派人去江城县衙询问,这份凭证是我皇城司下属在县衙架阁库中仔细搜查了多日才找出来的,当时都有县衙相关人等在场……”
这一下,就算再想挑错,太子**人等也拿不出更有力的质疑理由来了,人证、物证、时间……什么都对上了,再质疑,那就是故意针对,那就是陷害了。
而李凌,这时也愣住了,这一事他还真不知道呢,居然县衙架阁库内还有这么一份关系着自己身世的文书?
而自己,当初可就在江城县衙里当过一段日子的书吏啊,架阁库也没少去,居然都没有发现。
不,更早时候……李凌又突然想起了一切的**,当时自己在架阁库中,查到了庄家勾结某些人贪墨县中财物,当时庄家就有人要纵火焚烧架阁库,然后被自己给挡了下来……
要是当初自己没有出手,任他们烧了架阁库,今日恐怕便没这份证据了!
原来因果在多年之前,就已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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