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又将再掀起一场大风浪,永王及其余孽人等的结局也已注定。一时间京城之内,官场之上,人人自危,各种说法甚嚣尘上。
但作为这一切的源头所在,身在老家江城县的李凌却对这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只是在忙于安排父亲的丧礼,同时也迎回了自己的妻女家眷。
是的,在李凌回到江城县后两日,杨轻绡他们也终于是从水路回来了。仔细算起来,水路比之陆路还真慢了许多,毕竟李凌这一路可是在青山县和徐州城都逗留了好些日子的
而当李凌从杨轻绡口中得知她们在路上也曾遭遇皇城司的人袭击后,除了一些后怕外,自然就是愤怒了:“他们还真是不管不顾,连我家人都不肯放过啊。看来我这次把事情做绝是做对了,像这样的对手,就不该给他们任何的机会,只要拿捏住了,就该将他们置于死地!”
“李郎,你这是真已经将问题解决了?你一路应该遭遇了不少危险吧?”杨轻绡这才想起李凌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赶紧关心地问道。
李凌也不作隐瞒,便把自身一路而来的遭遇说了出来,直听得杨轻绡也是后怕加愤怒,连声道:“他们真是该死,尤其是背后那些家伙,杀他们十次都不够解恨的!”
“你放心吧,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李凌搂着自己妻子,淡淡地道。然后才又感慨道:“这次还是多亏了漕帮的弟兄出手帮忙了,尤其是大哥那儿,要没有他肯出手,你们的安全真不好说。”
“你也叫他大哥了,那就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感谢的话呢?”杨轻绡佯嗔地轻轻扭了李凌一把。
“对对对,是我失言了,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我帮他,他帮我,都是应该的。”李凌赶紧改正道,这才让杨轻绡改嗔为笑:“哼,算你还有点良心。对了,我哥他说了,这次的丧礼他是会来参加的,具体是定在哪一天啊。”
“三天后的腊月初五。”李凌淡淡地说道,对此事,其实他真不算太上心,对李桐,他也是怨恨大过关爱,毕竟那家伙跟自己真没什么关系,反倒是坑了自己许多次。
不过家中其他人显然不是这么想了,在他夫妻二人于外间说话时,后头的灵堂内,已是哭声一片,正是李乐儿、李月儿姐妹,与已经改名李棠棠的外甥女正在父亲(外公)灵前哭祭,泪水涟涟,好不伤心。
其实李月儿还好些,毕竟她和父亲的关系真不算太亲,真正懂事后倒是和哥哥相依为命。但李乐儿母女两个就不一样了,这些年来她们可是和李桐一起生活的,可以说是他照顾了两母女多年,真正的一家人,现在阴阳两隔,自然伤心断肠。
李凌也没有把家人间关系的真正隐情透露出来,所以李月儿也一直以为自己和姐姐哥哥一样,是父亲的亲骨肉,在姐姐和外甥女的感染下,自然也是哭得伤心,三女的哭声此起彼伏的,让周围众人也是一阵感伤。
杨轻绡的情绪也因此低落了不少,看了眼李凌道:“所以事情的真相你打算一直瞒下去了?”
“嗯,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在我心目中,她们就是我的姐姐和妹妹,就是我的家人,我有责任保护她们。你,不会因此怪我吧?”
“怎么可能,我是这样的人吗?”杨轻绡哼了一声,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郎君,才是她中意的啊。不过这句话终究没有出口,在又和夫君温存了片刻后,她便也进了灵堂,陪着三女一道守在李桐灵前,尽一份作为儿媳的孝心。
……
腊月初五,一大早,小小的李宅门前就已人流不断,车马往来犹如闹市一般。
因为今日是李凌定下的为自己父亲举行丧礼的正日子,以他如今的身份,即便不在朝中为官,小小的江城县也有的是人前来巴结讨好,所以赶在一早前来拜祭李桐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这其中既有古月子这样本就与李凌交情深厚的朋友,也有因为生意往来而扯上关系的人,城中那些士绅们也来了,县衙的一些差吏也来了。
所有人,都在李凌面前表现得情绪低落,又跟他道着节哀之类的话语,而送上的帛金也是相当丰厚。在这些人眼里,这可是极难得的与李大人拉好关系的机会啊,这点投入只嫌少不嫌多啊——毕竟李大人早已娶亲,其他喜事怕也是轮不到自己参与其中了。
一番招呼,迎来送往,又不断带了新来的宾客去灵堂拜祭,李凌这个做儿子的确实忙得不可开交。得亏有古月子父子带人帮衬着,他们对这些东西还算熟悉,这场丧礼才没有出太大差错,但即便如此,李凌还是被累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