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慢慢悠悠地往宿舍晃,不知不觉,花酒就又到了南苑的篮球场。
此时的篮球场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被磨掉了皮的旧篮球在微风的敦促下,懒散地移动。
【你会打篮球?!】
【不会。】
【不可能,你绝对是打过篮球!】
她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却还是跺了一下脚,花酒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附上前额,顺着发丝,把碎发向脑后撩去,呼出一口浊气,她大步走回篮球场,推开铁丝门,把画箱“啪”的一声放在一边的长椅上。
熟练地滚起篮球,重心前移,左右摆动,三个箭步,腾空飞跃,球撞上篮筐,沿着篮筐滚动了半圈,掉了进去。
花酒落地,轻盈俯身缓冲。
脚底一阵久违的热血和麻木,好像某些早已死掉的东西,正蠢蠢欲动着睁开猩红的眼睛。
破旧的篮球,像是篮筐也不要它,自己委屈而孤寂地踉跄着滚远了。
早就死掉了,没什么好纠缠的。
摩挲了一下手掌,花酒回头拿箱子,蓦地回头,立时怔愣住。
沈清玦坐在她的画箱旁边,嘴角上扬:“哟,花酒?”
宽大的短袖,外面一件篮球背心,深蓝的颜色在恍惚的夜色里仿佛有着奇异的反光,深秋时节,他竟然还穿着一条短裤。
大喇喇坐在长椅上,两臂展开搭在椅背上,沈清玦歪头朝花酒肆意地笑,这样的面容,花酒觉得似曾相识。
“沈清玦?你不冷吗?”
“冷。”
“那你为什么穿这么少?”
“看你不高兴,没来得及换。”
花酒呼吸一顿:“我不高兴,关你什么事?”
沈清玦定定地望着她,猝然乖张一笑:“也是。”
花酒走过去,若无其事拿掉画箱上的捧花,若无其事拿起画箱,若无其事离开,动一动铁门,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旷寂静的夜里格外鲜明,刮在耳膜上,刺痛着神经末梢。
沈清玦一动不动,仿佛在对着夜风说话:“要听听我的情伤往事吗?”
金属摩擦的声音戛然而止,花酒转过头:“很长吗?”
“有点,但还算有意思。
……
花酒回到学生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安静得出奇,杜澜和钱笑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对着笔记本处理事情,连看都没看花酒。她也没有主动打招呼,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画箱,正好樊星轨穿着睡衣从阳台进来,她看到花酒,眼前一亮,连忙对着手机里说:“啊不说了不说了,对,她回来了,我问问,我跟你们讲,这绝对不可能,肯定是哪个无聊的人P了图!”
她挂了电话,冲到花酒面前,握住花酒的两只手,虔诚地捧到胸前:“花酒,我亲爱的好姐妹,你告诉姐姐,你和沈清玦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花酒惊得手上一抖:“你疯啦?”
樊星轨沉着地摇摇头,严肃地问:“今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出去了啊!”花酒似乎想起了什么……
樊星轨紧紧盯着花酒神色的变化:“是洪门火锅对吧?”
花酒的脸扭曲了:“被……被拍了?”
“花酒,已经可以剪出无数的小视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