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玦最烦的就是过年,一到过年,他该去哪里,就变得不容回避。
以往都是江依依也不情愿回家,就正好加上江彬,三人凑一起吃吃喝喝闹一晚上,也就胡乱把新年过完了。
但今年不行了,江依依突然变成了一个有家室,且家规很严的人,沈清玦掂量着,关键还是觉得实在没必要去挑战楚陶然。
如此,他特地去接花酒下班。
“哟,花酒!”
花酒从批改作业的节奏里抬起头来,沈清玦轻车驾熟走进来,门也不敲,过来就趴伏在她的办公桌上,咬着墨镜架子,望着她笑得天花乱坠。
“你又干嘛?”花酒没好气地质问。
“花老师最近挺忙的哈……”沈清玦坐起来反手撑着坐在了花酒的办公桌上,长腿一抬,顺势把门办公室的门给踢上了,“没事,就来随便看看……”
花酒看着那门,皱了皱眉,低头继续批改作业了。这是兴趣中心这一年的最后一次学生作业,她在每个小朋友的认真的评分后面,都画了不同的简笔小动物。
“差远了。”沈清玦倚在她堆起来的教辅书上,居高临下地说。
“呵,沈老师打惯了篮球,还记得拿画笔的感觉?”花酒反唇相讥。
“记不得,但也不敢忘。”沈清玦无赖道,勾着唇道,“狐狸画不出好画,但这种简单的,还是她最擅长,画那么简单,但是还偏就生动,不愧是楚陶然手把手教出来的人。”
花酒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是呀,还是妖妖姐厉害,我反正是很不如她的,当年师兄倾囊相授,我如今也不过是个教小孩的兴趣班老师而已。”
“花酒,是不是任何人扎你一下你都拿刀子还手的,还是你就只对我这样?”沈清玦问得随意。
花酒晃了晃神,这个问题,她全身都在抗拒对它的深思。
“可能是吧,毕竟我身边,也没谁比你更讨厌了。”她说。
沈清玦低头在桌边晃晃退,忽然空乏一笑,说:“那就好。”
花酒一笔断开,一只小象的鼻子画得不协调了。
“我来,我这种水平,刚好画这个。”沈清玦过来要拿本子。
花酒立刻把本子护在怀里:“你有病是不是,我学生的,当然是我批改,被家长发现了,投诉我你负责啊!”
“切,哪有这种小事都投诉的家长啊……”沈清玦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在狭窄的单人办公室里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