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与白在院子看江依依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没能理解她的行径，径自走了进去，绕去厨房，坐上吧台，翘着腿对楚陶然说：“你家孩子没事吧，缸里是什么东西，需要她一个一个把睡莲翻过去找？”
好端端的一顶古朴水缸，宽口里养着半面睡莲，江依依都把莲叶反了过来翘在水面之上，一个个地露出墨绿偏黑的反面来，像池上守着一群暴躁的肥硕青蛙。
丑得离奇。
楚陶然慢斯条理地给全羊刷酱，说：“没事，就是防止又是我画的。”
“啊？”
“实践出真知，她现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那天晚上江依依一声不吭地搬去和江彬睡，楚陶然半夜把她抱过走，她还继续撒气，说是以后都不和他一起睡觉了，让他明天就在床单上也画个她，想要什么睡姿就画什么睡姿，喜欢什么衣服，就给她画什么衣服，方便得很。
楚陶然先是笑，后来江依依气大了，既要他赔摇钱树，又要他赔蘑菇。
“那你去和江彬睡吧，我情愿不和你睡，我也不要生活在一个有难看的树而且长蘑菇的家里。”
江依依摔了枕头，动静极大地下床去了，还故意踩了几脚被子下面，楚陶然的腿脚。
哐啷一声把门摔上，楚陶然也一动不动靠在床头生闷气。
骗她是不对，但他也尽可能地补偿她了，除了那两个东西他不能忍，其他的，只要江依依一个眼神想要，他都不会说任何一个“不”字。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江依依冷着脸披头散发地把头伸了进来：“是不是你让江彬把门锁上的？”
楚陶然歪着头在床上看她看了几分钟，说：“没地方睡觉了？”
“你太坏了。”
“那就不要和我同流合污，这家这么大，哪个地方是你睡不下的。”
江依依这人就是，她既然给了台阶，要是你还偏不走这个台阶的话，她不会觉得没面子，而是非不信不能把你逼上这个台阶。
她一脚踢开了门，扑到床上就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他身上，双眸冒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你去江彬房间偷我，把我偷过来后又放任我自生自灭，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因为我坏。”楚陶然冷笑了一下，由她压着，但就是绷着这张脸油盐不进。
“我是不会放着这么大的一张床让你独自舒舒服服地享受的，凭什么我睡到别处去，要分床也该是你出去。”她翻了个身，掀开被子，一本正经把自己滚了进去，然后就团着一动不动准备睡觉了。
安静下来后，楚陶然坐了一会儿，突然掀开被子，在床边穿拖鞋。
江依依翘起头来问：“你干嘛？”
“我出去。”
江依依这回真的来火了，腾地一下坐起来：“你有完没完？树已经被你扔了，我辛辛苦苦养的蘑菇也被你拔了，到底是我亏还是你亏？你较个什么劲！”
“我较劲了吗，我不是一直在按你说的做吗？”楚陶然坐在床沿，扫了她一眼，“我哪还敢不听你的，摇钱树比我重要，我扔了你连觉都不和我睡了，蘑菇也比我重要，我拔了你就和我吵到现在，我是万万不敢和你较劲的。”
江依依被气得不行，过去强行扳过楚陶然的肩，捧着他的脸咬牙切齿：“楚陶然，我要强吻你，你嘴巴太坏。”
“你只是想吻我，不是我坏。”楚陶然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