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看得狂热,一直跟着剧情走,虽然一点都没被吓到,但里面的悬疑逻辑极对她的口味。
而楚陶然也很狂热,总在积极地劝她去睡觉。江依依不耐烦了就用手肘撞撞他表达不满,楚陶然又借机生事,在她身上游走着报复。
屏幕上忽然现出一幕血腥,镜头前都是浓稠的流动感,这大大超出江依依的心理预设,她下意识叫了一声,楚陶然拥着她低笑,说:“这还不睡觉,还要继续?”
江依依被自己久违的,在恐怖片上的惊吓感牵动,回头问楚陶然:“过年会遇到贺燃吗?”
“要是你请他看恐怖片的话,估计是遇不到。”楚陶然坦然地撩开她的头发,低垂下睫羽,埋首在她颈间捕捉梅花香气。
“嗯?”江依依向后倚在他身上,“那就是说会遇到喽?”
楚陶然低迷地沉吟,翻起一双带着埋怨的眼睛盯向她,说:“非要在这个时候,和我提其他男人吗?”
江依依舔舔嘴唇,幽幽道:“你放心,我还没忘记自己刚刚接了个其他女人的电话。”
楚陶然掀了掀嘴唇,把头重重搭在了江依依肩上,叹道:“是我大意了。”
“嗯,理亏就没资格提要求,快告诉我,初几能遇到贺燃那家伙?”
他蹭了蹭她的肩头:“明天有雪,初几不一定。”
“楚陶然。”江依依一字一顿。
他抬头看她一眼,低声与她闲聊起来:“去爷爷家拜年的时候,可能遇到。”
“那你说要打架的人,是贺燃吗?”
他摇摇头,说:“可能会在我妈亲戚那边打一架。”
“谁?”
“外甥。”
江依依眨眨眼睛,震惊道:“外甥?你辈分这么大?”
楚陶然挑挑眉,大有江依依白占了他大便宜的样子。他慵懒地斜倚在她身边,支头侧躺,半合着眼睛在投影仪的变化光亮里,看江依依云霞嫣然的脸,伸手挑了一缕她的头发,绕在指间拂动,贴唇亲了亲,浅笑着说:“怎么?当上舅妈还不高兴?”
江依依翻身趴在软垫上,像出水海豚一样翘起上半身与他对视,头发扫过他的身侧,从他手里溜开,转瞬就自江依依肩头向后披散开去,原本插在头发上的梅花枝也掉在了软垫上,楚陶然拿了别在了自己的袖扣上。
那副认真的神气,就跟对待一件自己新定做的西装一样郑重,但眼角眉梢,分明是恋恋的缱绻。
江依依晃着小腿,两手托着下巴笑出一种孩子般的娇气来,微鼓着脸颊拨拨他袖口的梅花,煞有介事地说了起来:“当然不高兴啦!你看我平常出个门,哪怕打车遇到勤工俭学的学生,他们都甜甜地叫我‘小姐姐’‘漂亮姐姐’‘美女’……这怎么一进你家,我就是老气横秋的‘舅妈’了,那我怎么高兴得起来?你是本来就正儿八经惯了,和‘舅舅’这个称呼还挺搭的,但我不一样啊,你看看我这身材,这脸,这活泼可爱的性格,我哪里就像舅妈了?”
她果真仰着脸,左右转转给楚陶然看,说:“年轻吧,漂亮吧……”
“不漂亮。”楚陶然说。
江依依眼睛一瞪,说:“那你也不帅!”
楚陶然伸手从她肩头抚到后腰,往前伸去的手臂像在漫不经心撩拨一把焦尾古琴,姿态极其闲适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