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控制好,就可以不吃,控制不好,吃不吃就不由你。”
江依依点点头,也没别的话,直接开门出去。
像给了她一个以前草率服药的报复,她终于开始为牵连而担忧了。
“你给我回来!我没说完呢!”
“什么没说完,你哪来这么多话?和楚三说了半个多小时,我这里还有分配?”
“当然了,我是你医生又不是他医生,能管着你当然得好好行驶这权利,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这会儿强健到可以参加奥运会了?”
江依依冷着脸回来,懒懒散散半倒在了靠墙的软沙发上,望着空白的天花板,看了好几年,还是同个样子,说:“学长,你救救我家孩子吧。”
顾赋之推桌子,椅子借力反向滑到了窗口,一身白大褂在窗外阳光下显出净透质地。
似乎这世上的所有医生,总是一尘不染的样子。
他推了推眼镜:“馨斋楼那边也有一扇窗户,从那里可以看见一条被你强行开辟的小路。”
江依依撇口冷嘲:“初老的标志之一就是爱回忆。”
“还记得焦客吗?”
江依依在沙发靠背上支起脑袋,不敢置信地皱了眉:“学长,你他妈不会是也问楚陶然这问题了吧?”
“我倒是想。”他仰头在窗边晒太阳,眼镜在脸上投照了断裂又纤细的影子,“我明明什么事也没做,但看着你家那位还是愧疚,提个焦客,说不定我心里还舒坦点。”
“焦客怎么了?”
“楚先生给我打电话那晚,我刚喝完焦客的喜酒回家。”
江依依笑了:“有机会我和他说声恭喜。”
“倒也不必。”顾赋之似在阳光里极其享受,靠在椅背上晃呀晃,半眯了眼睛,神情一派闲适悠然,“大学同学也没叫几个,仇畅和清煦又还在支教,到场的大多是亲戚和同事,活到我们这一步,同学都真的是心里和生活里的‘老人’了,哪有同事来得实际。”
“新娘很美吧?”
“嗯。”顾赋之睁开眼睛,右手在椅边扶手上托起脑侧,目光落于洒满阳光的窗棂,“开门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
江依依原本无聊捻动着沙发靠背上的流苏,这时手上忽然一顿,笑道:“化妆品都大同小异,浓妆艳抹后,女人面容大多都是相似的。”
顾赋之看过来对她也澹然一笑:“我那时候倒是在想,要是焦客向我问起你,我就干个坏事报复你,告诉他你这病况,至于说到什么地步,就看他的反应,我这六年实在被你坑得够呛,没谁像我一样背这么大一黑锅,可惜那天一身新郎服的焦某人,对你只字未提。”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阴险歹毒的心理医生。”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言自明,也不是心里存在就要让现实应验,我们所努力的,只是让现实去应验合适的东西,对你也一样。”顾赋之看向她,“对你对孩子,都是一样的。”
江依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次出去的时候,顾赋之没有叫住她。
喝梅子酒的时候觉得焦客稀里糊涂,现在不知是谁更稀里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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