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好受,周塔塔什么时候回国的,为什么还要约她面谈,这些江依依都不愿深想。
可能这就是历史的讨厌之处,汤莹当年甩不开的,江依依这个女儿也照样逃避不了,可区别是楚陶然不是江际扬,也幸好有这个区别。
但站在江依依自己的角度,她是怎么也无法理解周塔塔的,该说的都说了,能尽的情分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周塔塔的不甘心,究竟是还缠绕在什么上面?
难道是一个已婚且妻子有孕的男人还能给局外人任何机会吗?江依依冷笑一声,或许周塔塔始终不信的,就是她江依依能给楚陶然幸福,而且只能她给。
而这不信的原因,乔惜自然是功不可没。
这就让江依依很是无语,工作上她是乔惜的上级,这小丫头犯的错惹的事,就是在她和楚陶然关系最冷的时候也力所能及了,倒头来在这丫头心里竟然还是混的不如周塔塔,搞半天也没当她是自家嫂子。
江依依扪心自问,要是当初再遇时楚陶然已经成家,就是江依依难过得住进了疗养院,也做不出来这专心拆分别人家庭的事情,不是舍得下楚陶然,而是她看得起自己的自尊心,断断没这个心志去自贬做小人。
低迷想了一整天,到晚上了江依依也还是没想明白周塔塔为什么这么执着。她在江依依心里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很明显一点,要是没点傲气,谁会觉得自己是配得上楚陶然的。
“我怎么了?”
楚先生正从浴室里出来,用毛巾随手擦着头发,带着一身的潮湿气息在他们房中走来走去,摸着被江依依随手插在花瓶里的笔杆,他说怎么盒子里少了一根。
“你向来大度。”
楚陶然看她一眼,拨拨额前碎发,捏着手里的勾线毛笔没应这家贼。
江依依厚着脸皮就当他不计较了,挑挑眉说:“嘿,帅哥,我问你个事,你别跟我生气。”
“那就你别问。”
江依依不满地鼓起嘴,分一拨头发到胸前来,在手里捋了捋就无聊地编起了小辫子玩,说道:“你看床头的干花,有点掉色了,你最近有空吗?给补补色呗。”
现在的上色干花足以以假乱真,除了手感上的过分干燥,看上去艳丽得经久不衰。
她面前的黑色窗玻璃里正映出自己分外清晰的影子,远处可以看见远处别墅区的湖畔灯光,视线一路朦胧地过去,那处灯火宛如是来自异国他乡的。
“这束干花有纪念意义?明天我回来的时候带些新鲜的不好吗?”
她回头一笑,眼里染着灯火还没褪去,看见楚陶然身着睡衣坐在床沿上抽了那捧干花出来仔细拨弄,就说道:“不要,过年这时候鲜花多贵啊,买回来又放不了多少天,我不喜欢用水养的鲜花,眼看着它枯萎,多不开心。”
这远非是关于枯萎的悲伤,而是关于这份枯萎的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