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东西瞒着我。”
眉峰微聚,江依依的眸色射出冷意,楚陶然静立在书桌前,用目光慢慢抚过江依依抽离了温和的眉眼。
她的眼睛忽然变成了茫然的空洞,没了任何温情,以往晨间的迷糊可爱也被冷冽替代。
“妖妖,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这你是知道的。”
从对方唇间流露出来的话语落进她的耳朵,可又像悄然无声中只有双唇翕动,江依依清晰看着,又觉得荒唐。
那如果是别人伤害她呢?疗伤有多无能,她最期望的不过是从未被伤害。
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至暗却是楚陶然更为了解,他比自己知道得更多,然而从来不曾告知自己,好似一抹稀薄的同情,给她搭建一套虚假的自尊。
是同情。
“好,既然不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那想必宋媛回国的事情也是同样的道理。”
楚陶然霎时没了安静脸色,两手紧握,却也没有说话,只是拿目光仅仅盯着江依依。
是看守。
她笑了,像对陌生人那样笑,潇洒而无牵挂,从床上走到地毯上,她知道不是,可还是带了报复心理,明知不该,偏想贬低。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怕我承受不住影响健康,还是怕伤着你们楚家的孙子或孙女?”
“江依依。”他一字一顿,原来在她心里都成了这样的自私。伸手握上她两肩,楚陶然把这人拉近到自己面前,他遏制不住怒火地牢牢望进那双眼睛,江依依的目光里是烨烨烛火般的嘲弄。
顾赋之说得没错,她不信任爱,所以一旦怀疑,就践踏。要的就是用摧毁,来自欺欺人为不在乎。
“是,宋媛确实回国了,但这又和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听朋友提起的,一语带过的话题而已,她回不回国,与我们的生活根本没有发生任何联系。”
“和你当然没有关系。”江依依昂首轻微一笑,“从来就和你没有关系,她伤的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关心你是什么意思,我恨宋媛,无论什么时候。”
“没有人要求过你原谅她,我只是希望你在妊娠期间,可以不要去想那些让你痛苦的往事,我只是希望你快乐一点……”
“那你还是怕我委屈了你孩子是吧?”
“江依依!”楚陶然朝她低吼一声。
“小然……小然?妈妈找不到漏勺了,你帮我拿一下行么?”两下敲门声响起,林静涵的温声隔着紧闭的房门传进来,与房间里的气氛大相径庭,一时像隔开了两个时空。
“好的,我马上就来。”
松开江依依的两肩,忽然让她觉得更疼了,楚陶然转身走了出去,门也带上了,自始至终都没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