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 许久不见风采依旧。”乔宸走路生风,开阔的公馆大厅里全是她声音的回声。
她走到顾念身边先是看她一眼,给了她个眼神。撩了撩金色的短发又往前走了两步笑道:“刚刚经过陈列区,堂姐这几年得了不少好东西。”
敏舒、苏优妩、苏鎏跟在她后面进来。在顾念站的地方停下把她围在中间。
原来黑衣女人是乔宸的堂姐,怪不得俩人的艺术品味这么相像。都是醉情欧式, 极尽奢华。
黄金椅上的女人还维持着先前撑腮的动作。听到乔宸的话也不做回应, 若有似无地挑起嘴角。
乔宸:“堂姐近来可好?”
她本想和那女子拥抱一下的, 手臂都张开了却被女子无悲无喜的眼神冻在一米开外。
“没有好不好,只有死没死。”
自乔宸她们四人进来, 大厅内又走进十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分两排站在女人坐着的椅子后面。满脸凶相, 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最可怕的是其中两人手里还拿着狙击步枪。
乔宸听了她的话又看了圈女子身后的人,脸上有点挂不住:“堂姐,你太夸张了……”
女人没有搭理她, 端详着自己的右手。她的小指上戴了只细细的铂金尾戒。随着指节弯曲泛出刺目的白光。
乔宸对于她的冷淡态度深感无力,此时也不想多客套:“顾念涉世未深, 从来没见过你这边的阵仗。如果没什么事, 我让敏舒先送她回去。”
“不忙。”黑衣女子打断了乔宸的话:“好不容易请来的客人,总要聊上几句。”她收起右手盯着顾念, 表情似笑非笑。
敏舒:“你到底想做什么?”
女子不说话,步履从容地走到顾念面前,衣摆拖过没有一丝灰尘杂屑的地面。
感觉到她明显的进攻性, 敏舒心里充满了戒备。不由拉住顾念的手带着她后退一步。
女子见此挑高了的眉峰, 又往前逼近一大步。此刻, 她的脸和顾念的脸之间只有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
如此近距离面对这张脸, 那股强烈的冲撞感又回来了。顾念再次入到了茫然又战栗的状态里,不敢去看她深如寒潭的眼睛可又止不住被吸引。
面前的人不说话,顾念也没胆子先出声。她惶然地睁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念觉得足有一世纪那么漫长,终于等到女子开口。
“鄙人明玖。”女人唇角微勾,淡笑如冰棱般凛冽。
只听这个名字,顾念并不能确定是哪两个字。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她意外地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日月,王久,好名字!”
明玖双手抱胸,丝绸广袖往后褪了点露出一截前臂。黑衣黑发衬得肤色如从未见过紫外线一样白得触目惊心。
她回身,乘风扬起的长发带着抹异香拂过顾念的鼻尖。明玖对壮汉扬起下颚:“褚鹰,带她过来。”
当褚鹰提着阿白的后领把她带到大堂,顾念见到她的惨相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阿白的双手被手铐铐着反剪在背后,头发粘腻地搭在脑袋上,脸上都是血污。被褚鹰满是肌肉和刺青的手臂强压着跪在地上,宛如快要殒命的小雏鸟,扑腾挣扎着随时可能断气。
“阿白!”Mora看到恋人这副样子,控制不住地叫出声。但很快就意识到她的喊声是不合时宜的。她颤抖着,死死咬住嘴唇,不敢让自己的抽泣声溢出。
苏鎏见状也惊了,不自在地用大拇指指腹摸了摸自己食指的指甲。她厌恶阿白,看到她倒霉本应该拍手称快。可她此时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不是因为同情阿白的遭遇而是觉得明玖的做法,太过了……
所有人都在沉默,空旷却又气派的大厅没有一丝动静。大家也不去看阿白,一起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顾念受不了这凝重的气氛,只好尝试着将脑子放空,凝神去看花窗上绘着的宗教画。
玻璃以红蓝二色为主,蓝象征上帝的天国,红象征基督的血液。
她看得越来越仔细,思绪也慢慢飘出现实,直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纵横千万年的宗教神话与顾念自身的创造想象在她的脑海里发生了激烈而又缠绵的碰撞。
从创世纪开始,天地初成,上帝的灵凌于水。
神说:要有光。于是万千光芒刺破了混沌……神看着是极好的。
耶和华造万物六日,终于在第七日完工。他定此为安息日,赐它为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