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国观暗自有气,皇太子好大的谱儿。哼哼,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
他本想就此拂袖而去,可仔细一想,似乎犯不着。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今日这事老夫忍了。好你个皇太子,咱们山高水长走着瞧。
从日出等到了日午,就连北镇抚司衙门外的那些其他犯人家属都已经陆续交了钱散去。
终于,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薛国观居然也沉得住气。这个时候,北镇抚司一名锦衣卫走出,对着薛国观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薛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当朝首辅就是和旁人不一样,薛国观居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生气的意思,反而对着那名锦衣卫一摆手:“请。”
到了北镇抚司府衙内,朱慈烺正在看着属下递上来的一些卷宗。似乎,朱慈烺给人营造出一种极为忙碌的假象。
薛国观进来的时候,朱慈烺才抬起头。只见他一拍额头:“哎呀,该死该死,你们这些狗东西,薛大人来了为什么不早些通报。哎呀,也是本宫太忙,太忙了。居然忘了薛大人也来了,恕罪恕罪。来人,快上茶!薛大人,请坐请坐。”
朱慈烺表现得热情如火,薛国观依旧是不卑不亢。既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愤怒。只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套,他对着朱慈烺一拱手:“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倒是老臣多有打扰了。”
“哎呀,再忙也不能让薛大人在外面等了半天啊。只是,不知薛大人来我北镇抚司有何贵干呐。”
朱慈烺明知故问,他在激怒薛国观。只有激怒一个人,才能了解他的脾气秉性。接下来,自己才能想办法对付他。
谁知,久在官场的薛国观就是一只老狐狸。朱慈烺和他比起来实在太嫩,人家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道:“太子殿下恕罪,老臣不请自来,倒是老臣的罪过了。说起来,是老臣名下的一处醉仙酒楼,这掌柜的不识规矩,居然没有缴纳商税。这不,被锦衣卫的人抓到了诏狱。唉,老夫一来是拿钱来赎人,二来是向太子殿下道谢的。”
朱慈烺一愣:“道谢?不知本宫有何事让薛大人道谢。”
“这醉仙楼掌柜冒犯锦衣卫,罪无可赦。锦衣卫一心为朝廷收取商税,实乃利国大事。可这厮居然不通事理,若非太子殿下把他捉到了诏狱,老臣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朱慈烺嘻嘻一笑:“薛大人误会了,早知道这醉仙楼是薛大人的,本宫说什么都不会收钱的。”
薛国观脸色一变,正色道:“殿下此言差矣,老臣乃内阁辅臣,当有表率作用。这事别说是锦衣卫来收,就算锦衣卫不来,老臣也该主动上交商税才对。”
朱慈烺佯装感动:“哦,原来薛大人如此明事理,倒是本宫的不是了。薛大人放心,本宫一定在父皇面前,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父皇,若天下臣子都如薛大人一般,天下何愁不兴。”
“太子殿下过誉了,老臣只是行份内之事罢了。”
薛国观是个老狐狸,这是给朱慈烺的第一印象。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看样子,是个极难对方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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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