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慕烟的生日宴会之后,不知道怎的,许妙笙总感觉顾瑾楠的态度突然又变得疏离和冷淡了起来。
原本每天早上他会等她下楼来一起吃早餐,然后再去上班,从那之后,许妙笙接连几天都没看见人。
偶尔在别墅里碰见了,两人也只是一个照面,便没有了任何交集。
她总觉得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然而薛玉琴的手术安排已经提上了日常,这本该是让她放下心来的事情,谁曾想医生却突然告诉她,薛玉琴拒绝配合治疗。
从薛玉琴知道了外婆的死因和刘晓晓现在的状况,薛玉琴就已经心如死灰。
许妙笙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都已经劝了,可是她还是那样的状态,她也没有办法。
这天早上,医生实在没有办法,一早给许妙笙打了电话,并且下了通牒,如果病人再继续这样的话,是不能进行手术的。
许妙笙无奈,只得穿了防护服进了无菌室。
“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该为晓晓考虑。”
许妙笙看着躺在床上一心求死的薛玉琴,垂眸道:“她是犯了错,但在少管所会得到该有的教育,如果里面的老师能把她的三观和行为掰正过来,对于她来说也是好事,你也不想将来她出来之后看不到妈妈吧?”
许妙笙知道,薛玉琴心里在乎的只是刘晓晓,哪怕是她,也许未必能打动她。
所以,这时候只能从刘晓晓的角度开始劝。
“晓晓……”
果然,提到刘晓晓,薛玉琴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她双眸泛红,好半天之后,才艰难的转过了头来,看向许妙笙道:“她是你妹妹。”
“你怎么忍心报警把她送到那种地方去!她一辈子都完了!”
许妙笙:“……”
她一直都知道,在刘晓晓的问题上,薛玉琴是怪她的,但许妙笙始终抱着一丝幻想,觉得薛玉琴是一时间气不过等冷静下来应该能理解她。
当时的情况,是刘和刚和刘晓晓串通一气威胁她。
不是她要针对刘晓晓。
而且刘晓晓之所以进少管所,也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情。
天地良心,这些事情跟许妙笙没有半点儿关系。
她没有想到的是,就算到了现在,过去了那么久,薛玉琴依然能把这些怪罪到她的头上
许妙笙的心微微一沉,原本就已经对她不抱希望的心越发冷了几分。
如果不是薛玉琴在那天晚上情绪爆发刺死了刘和刚这件事,许妙笙差点儿忘了,这么多年来,她这个妈妈对她有多淡漠和失职。
后面几次她主动来找她,也是因为被刘和刚怂恿着想从她这里要到好处。
从头至尾,她几乎没有从薛玉琴那里得到半点儿的温暖。
然而,即使是这样,在她入狱之后,许妙笙还为了她的事情奔走,在她生病之后,还为了能找到跟她匹配的骨髓而焦心焦虑。
许妙笙压下心头的火气,沉声道:“那是她自己做错了事,自然要自己承担后果。”
说到这里,她退开一步,叹了一口气道:“该做的,我都已经为你做了,我自认为不欠你了,如果你一心求死不想治疗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言罢,许妙笙转身要走。
这时候,薛玉琴却突然有些慌了。
她也不顾身上还插着的管子和针头,突然挣扎着要去抓住许妙笙。
“妙笙,妈妈求求你,救救晓晓吧,她是你的亲妹妹,只要你答应了这件事,妈妈马上做手术,好不好?”
闻言,许妙笙皱眉。
她没有答应,提起步子要离开。
见状,薛玉琴越发着急了,原本已经很是虚弱的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扎着从床上翻了下来。
只听噗通一声,她整个人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许妙笙终究是不忍心,她顿住了步子,转头冷着脸看着她道:“你威胁我?”
“没有,没有!”薛玉琴一边哭着,一边摇头道:“妈妈没有威胁你,妈妈只是想求你,现在妈妈就是放心不下晓晓,只要她没事了,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妙笙,你就当妈妈求求你了,以后她再做任何事情,都跟你无关,好不好?”
“不好。”
许妙笙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道:“且不说我不会做出违背法律和本心的事情,她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改不了,你让我怎么帮怎么救?”
“不,你可以的!”
薛玉琴睁大了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许妙笙,一字一句道:“去年新修的律法上不是有保释这一条吗?晓晓还没满16岁,是未成年人,可以有一次保释的机会,只要你愿意,是可以将她保释出来的。”
闻言,许妙笙没有开口,她冷笑了一声,看向薛玉琴的眼神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这条律法许妙笙当然也知道。
刘晓晓是可以被保释的,但得有一个有身份有地位有威望的人做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