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差不多半个月前,血霸驾崩了。”血虚尽量用着平淡口吻描述着一代北方枭雄的死去,同时眼眸时不时挑动观察,对面少年的表情变化。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是眼神颤抖,有种不敢相信的意味:“其实在差不多四个多月前,血霸就莫名其妙的患上了重病,而且这病患让北方名医们束手无策,来自丹宗的丹药也无法让生命有着好转迹象。之后听说血霸又和血达在宫殿中大肆争吵一番,随即血达被调派到南方,督查同天地无极门的战争,同时范鲁被免去左军副统帅的职位,继任的是血族中名声斐然的血飞。而统领北方大业,入住金色大殿的人,是年纪和你一般大的公主血冰儿。”
“血冰儿。”云逸不断喘息,希望让自己的沸腾心境变得平缓,手掌也是无力低垂,不过这般举动,着实让他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血虚不太能够理解,少年在听到血霸死亡时没有太大震动,反而是在血冰儿这三个字眼上投注了过多情感,不过他也没有继续深入询问:“而在半个月前,血达从南方边境率领着五百多架的天空部队前往血都,并且在城市上空展开了一场空对地的大面积进攻,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轻松瓦解的守卫都城的十万军队,不过血达对外宣称,是因为驻守部队图谋叛变所以进行了猎杀。在战争结束的不到数个时辰后,血霸被宣告因病驾崩于寝宫,血冰儿和血凌云率领血奴部队下落不明。紧接过了不到三天时间,血达在满城哀旗中,登基成为血宗宗主。”
“想不到我不过是苦修数十天而已,北方竟是发生如此大事。”云逸脑袋依旧保持低垂,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去用何种表情,去袒露当下心情,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会对血霸的死亡而感到欢呼雀跃,甚至在过往的许多时候,他都希望能够手刃仇敌,可如今在听到其真正死亡,不知不觉间竟是产生几分感慨和无奈:“血冰儿至今还不见踪影吗。”
云逸回想那个曾经伴随着自己度过年少时光的女孩,心弦不禁紧张,呼吸韵律也转而发生变化。
血虚仔细回想了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半咪眼眸透露着迷惘神色,对于三十年前曾居住在北方的他来说,虽然对故土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但每当念想起来,总还是有着别样情怀:“他们似乎在血都战争爆发之前就离开了血都,所以没有人知晓他们的踪迹。”
“有血凌云在公主的身边,想来安危应该不用考虑。”云逸将目光望向北方,目所能及的尽管都是雪山峻岭,白色雪松,可脑海中,却是出现了北方平坦而又荒凉的戈壁平原,还有分布在各条河流周边的巨大城市:“血霸应该不仅仅是被病患夺去生命吧,他是血宗历史上最为战功卓著的存在,而且六十余岁,便已然是有玄宗战力,想来世间没有什么疾病可以如此离奇的将他杀死。”
“是的,根据血都突然爆发的战争,掌权的血冰儿又仓皇出逃,应该可以肯定,在血霸病死的背后,隐藏着许多玄机。”血虚从某种意义上也属于血族之人,不过随着时间进程,他在血族中的位置已然处于旁支末落,但如今听闻族群内发生如此阴谋诡谲的事情,心中不禁增添了许多思考疑虑:“昨天我亲自前往北冥雪地,面见了门主大人,一方面是汇报你近来的修行情况,另一方面,也向他打听了北方所发生的事情。和你的平静不同,门主对于此事到是有着极为惬意的快乐,就好像死去的那人并不是他的哥哥。”
血虚回想着血仇天的那毛骨悚然的狷狂笑声,不禁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三十年前,血岩在选择宗主之位时出人意料的选择了血霸,想必当时名望颇高的血仇天门主也因此心怀恨意,不过我还是没有想到,三十年时间过去,他对于血霸的仇恨还是如此强烈。”云逸曾经听风狂简单描绘过那段已经在血族中,被视为禁忌的历史,嘴角下意识的流露出无奈冷笑,眼神中的冰凉,也似乎是在感慨着权利之争时的残忍可怕。
血虚点动下颌,表示同意,自己心中思绪也被完全勾引,仿佛整个人,都回到了三十年前离开血宗的时刻:“根据当时的舆论环境来说,门主大人定然是要比血霸更为众望所归的宗主人选,可血岩最终还是以血霸战力更强的理由,将其选派的血宗的第二代宗主。还记得当初是我陪着门主度过在血宗的最后一个夜晚,那时候门主坐在卧榻上,整整一夜都没有动静,同时也是一言不发,沉默的可怕。而当清晨阳光将面容照亮的时候,我才发现在这一夜之间,记忆中的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血仇天已然消失了,阴险凶狠的眼眸中,闪露的光芒悚然孔壁,双手更是冰冷收缩在一起,进而凭空变化出极具威慑力的拳头:我们离开这里,在建一个血宗。
这是他沉默了整整一晚上后,所说的第一句话,我不知道他在这个夜晚究竟想了些什么,不过我想也就在那一刻,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三十年的北冥雪地生涯,让门主建立了庞大宗门,但即便如此,血修门的实力还是无法同血宗进行比较,其实在这个过程中,门主也曾疯狂的修炼玄气以期望达到血霸的高度,可是玄气之路不是仅靠努力就可以畅通无阻的,所以时隔三十年,门主的玄气战力至今也只是玄皇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