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血仇天应该是非常适应这种环境的,因为遥想最近三十年春秋,他或许都是全人族排的上名号的刽子手,当年屠戮诸多北冥雪地原住民的时候,更是出了名的残忍无情,可是现在,他似乎有些无力面对了。
在这种百感交集下,所带来的巨大疲惫让血仇天不堪重负,他缓缓转过身躯走下天痕崖,背影看起来虚弱的就像是一个垂暮老人。
“盟主,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理。”血修门战士看着遍布的尸体和鲜血,在看看以了无牵挂表情入睡的血虚,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行走中的血仇天稍微暂缓了步伐,他抬高面容,望着沧凉长空,长长喘出一刻气息,声音滞缓而又冷淡:“魔族尸体全部丢到天痕崖深渊,血虚将军的尸身,就好生掩埋在雪松林吧,我想他非常喜欢这座树林。”
在凄凉大雪飞扬了整整三天之后,金色太阳终于散发出至臻阳光,将天地间的苍茫阴霾驱散干净,人们也终于能够三三两两的走上街道,来迎接初冬季节非常难得一见的温暖时光。
也因为天气逐渐暖和,雪松林小镇也是旧貌换新颜般的重新恢复热闹,每到白日时刻,漫长街道上的各家商户都会大开店门,为那些进出雪松林的猎兽人们提供药物衣食以及武器。
而当了夜晚时分,长街上会点燃起连串的大红灯笼,尤其是在旅店以及酒馆之中,火红灯笼的光芒足以将整个空间都照亮的透彻通明。
此刻在一家旅店的底部大堂中,几名身穿着厚重棉衣的男人们正在饮着劣质温酒,谈论着最近几天,雪松林中发生的最为重要的事情。
“你们听说没有,三天前的天痕崖上爆发了一场战斗,有好多高等级战士都死在哪里,听说做成这一切的,都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一名大汉正紧绷眼眸,聊着极具话题性的故事,毕竟无论在哪个时候,高强度的惨烈打斗,都是男人这种雄性动物最为感兴趣的东西。
坐在大汉对面的男人也是兴奋异常的言说着,眼神也是一度充血通红,仿佛看到战斗全过程:“我听说就连血修门的血门主都参与了战斗,对了,你们知道那个少年杀死的是什么人吗,都是来自魔族的八级战士。”
“怎么可能,人族帝国们都是将魔族视为最大敌人,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来到北冥雪地。”旁边凑热闹的人对男人的讲述摆出了怀疑态度,表情更是嗤之以鼻:“再说了,八级战士又怎能被一个少年人所杀,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是啊,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没有那个少年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随着攀谈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对于男人所讲述的事情表露出了讥讽。
“爱信不信,反正我一个兄弟就在血修门中当杂役,他听那些将军们说的。”男人被周围人的冷嘲热讽说的有些生气,他大口饮上几口烈酒,重重将酒杯摔在桌面上,随后推开众人,身形摇摇晃晃的走出旅店,临走之时嘴里还不停的唠叨着:“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殊不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人们听着男人的抱怨,都是暗自嘲讽苦笑几分,随后又是表情期待的凑在一起,热烈攀谈起来,最终竟是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拼凑出了一场极为可笑的天痕崖闹剧。
这不免是让坐在旅店大堂角落中的一位年轻人嘴角显露无奈笑容,或许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年轻人特意穿上了一件深色衣衫,面容也被厚重长巾遮住了俊朗面容。
可无论再怎么收拾装扮,此人的气质还是和这喧闹大堂产生了极大出入,言谈举止也像极了经受出色教育的富家公子:“真的还要在回去一趟,这可能会非常的危险,而且你身上还有严重的伤势。”
沈恒轻抿茶水轻轻说着,不过剑眉星目却是极为凝重,他紧盯着对面少年,仿佛非常担心其出现什么意外。
“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如果说沈恒像是一阵惹人心醉的春风,那么云逸,就是一泼冰凉刻骨的净水,他看起来表情平淡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的发生,可实际上在心中,却抗负着无穷无尽的思绪。
少年这般轻声念叨两句,将目光望向了窗格之外,苍空上的皎洁月亮清冷而又干净,一尘不染,颇为令人神往,也就在如此睹物思人下,他想起那个决然跳崖的女孩,想起了为他而死的血虚前辈。
悲伤的猝不及防让男孩的黑色眸子变得深沉阴郁,更是让时刻注视的沈恒看出了弟弟的悲伤,内心不禁变得急躁起来,进而连忙柔声诉说道:“若是去一趟也是没什么,只是定要快去快回,之后,我们便起身前往望月凝渊谷。”
沈恒说着的时刻,握着茶杯的手掌都在轻微颤抖,仿佛整个人都在被巨大惊慌和害怕笼罩着,因为在最近的这三天时间中,云逸的表现太过平静,太过淡然,就好像天痕崖上发生的惨剧都是一场梦境,姬月和血虚也依旧安然无恙的活在人世间。
想到这里,沈恒只觉的刚刚饮过茶水的嘴巴口干舌燥,神经也是绷成了一条即将断裂的丝弦,过往潇洒飘逸的气质变得衰弱而又无力。喜欢执剑斩春秋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执剑斩春秋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