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与血虚走在刚刚进行过血战的战场上,由于还没有进行彻底的打扫,整个荒原上铺满了残臂断肢。苍凉冷风吹荡在上面,让一切都变的伤感至极,血腥味传荡出来,更是让沈天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在他的印象中,如此惨烈恐怖的场面局限于远古诅咒之地,但现在,一切都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属于死亡的血液汇聚成一条条小溪缓缓流淌,灰黄色的土壤变成了血色泥潭,蠕动的肠胃伴随着远方伤兵痛苦的哀吼,不免给环境铺上了一层阴郁气氛,宛若人间炼狱。
不远处,一队血修士卒在叶凡的带领下踱步而来,在看到面目和善的血虚后,作为晚辈的叶凡连忙拱手行礼,声音高亢,驱散了空间中的许多嗜血气氛:“血修门前锋军统帅,叶凡参见血虚长老。”
在叶凡言尽后,跟随在后的士兵也相应的进行了礼仪,仿佛此刻站在他们身前的老人,在心中有着极高地位。
“将军不必行此大礼,都起来吧。”血虚自隐退之后就居住于雪原深处,对于这种恭敬行礼稍微有些不适,轻轻点动几分下颌后,手掌摸着花白胡子道:“听说望月凝渊谷的军队已然退却。”
“是的,今天早晨,敌军已然全线后退,所以末将才整备军马收拾残局。”叶凡向着血虚禀报着,眼眸也是十分灵敏的看到了跟随老人身后的单薄少年,相比起混乱的战场环境,男孩的存在实在是太过显眼:“长老,这位是。”
血虚侧首微笑,心中不禁思考是否要将沈天的真正身份透露出来,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天已然死在血都血刑中:“这是门主特意让我请来的朋友,可能未来要在血修门中久居,至于来历,门主特意嘱托我不可言传,还望将军见谅。”
“长老客气了。”叶凡抱拳向着沈天做上一礼,尽管还不知道这年轻少年的身份,可是当听到此人是血仇天的安排后,连忙不敢怠慢的主动示好:“见过年轻兄弟了,以后若是在门中有着什么事情,大可以找我来帮忙。”
沈天听着将军的热情话语,心中冷淡不免减轻了许多,随即弯腰作揖:“这一路上我就曾听血虚前辈讲述叶凡将军的事迹,如今得见,风采果然名不虚传。”
乘着二人说话,血虚也是背过双手望着满地残垣,神情中不禁悲伤:“这旷古荒原有着百里范围,此次望月凝渊谷虽然是退兵,但想必他日定会会卷土重来吧。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血雨腥风,数不清的士兵们又将魂归异乡。门主自从离开血都之后,就转变心性意图扩张,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叶凡挑眉轻抿薄唇,眼神飘忽张望远方,的确正如血虚所言,血仇天近几年来以疯狂方式四方征战抢夺地盘,寄希望于模仿血宗,成为另一个奇迹,可是这种念想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都像是镜中花水中月。
在默然无言上几分时间后,血虚结束了深长感叹:“劳烦将军带我们通过野狐岭关隘,去见门主大人吧。”
越过堪称天险的野狐岭关隘,一行人才算是彻底的进入了北冥雪地的地界,相比起关外还是大片的荒漠戈壁,关内的景象瞬间变成了无边无尽的白雪世界,远处连绵交错着的雪山高不可及,气势惊人,而近处的冰柱石林也错综复杂,瑰丽场面看起来就像是天神世界,每一处角落都流传着银装素裹的纯净感觉。
穿过冰石柱林,所来到的就是血修门最为集中的平坦雪原地带,这里地势较为平缓,大规模新建的宫殿阁楼也填充了此处的大部分领域。
其实对于北冥雪地这种人迹罕至极寒领域来说,大规模的建筑建设总是需要极为庞大的人力物力,并且在建造工艺上也有着极高要求。
在三十年前刚来此地时,血仇天的许多手下就曾建议其,放弃新建宫殿阁楼的计划,不过当时年纪尚且三十出头的皇子却力排众议,花费重金落成了庞大的宫殿群。
时至今日,这些宫殿虽在范围上还没有达到血都血宫的气势,可是在精巧程度上和室内装潢上,却是有过之而不及。
宫殿群的最中间有着一座建筑风格迥异的阁楼,之所以说其风格迥异,是因为这座建筑完全不同于人族建筑古朴庄严,而是从里到外都流露着西方魔族的建筑风格。
占地足以数千米面积的穹顶以蜿蜒拱桥的模样向两边扩展,数根高耸的镶花大理石柱的让建筑显得气势惊人,此外浇筑在墙壁以及地面上的冰雪浮雕也极为精细小巧,细细看去,竟是有着几分艺术品的感觉。
大兴土木所建立的阁楼当然不仅仅只有流于表面的浮华,在其内部空间,还有序布放着许多中来自古世纪的装饰品,生性凶悍的猛犸象象角本是专属于魔族魔君世家们方可收藏的玩意,可是在这里却被当成搭建轻纱屏风的悬挂品。
地面上平铺着是用雪山羚羊皮作成的地毯,这种羊皮因为雪山羚羊的灭绝而变的极为珍贵,可现在,它的皮毛却铺便了宫殿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