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盟在鬼于尧身上提供了所能提供的最大医疗援助,将他位于鬼门关边缘的生命拉了回来。
躺在病床上的鬼于尧呼吸逐渐归于平静,面容上带着如同婴儿出生时的红润,胸膛部位的可怕伤口,也已经被动用各种奇珍异宝加速治愈,遍布伤口的身形也是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
昏迷中的鬼于尧感觉脑袋疼痛犹如裂开,虽然身体各处筋脉都开始自行连接,但内心中创伤实在难以复合。
鬼霄为了自己离开自爆生命,死亡前那股郁郁不得志的神态,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作为在千珏谷底无家可归,游荡不止的孤儿,鬼霄在看见自己的第一眼时,便如同是看到了过去自己,随即便收为徒弟并起名为于尧。
十几年来时光里,鬼霄待自己恩重如山如同父亲,赐予自己高位与能力,几乎将所能给予的一切都奉献出来,到最后,就连生命也是在所不惜。
鬼于尧想到此处,心中绞痛更是浓重到极点,努力睁开沉重眼眸,如同痴人般望着帐篷穹顶,无声哭泣在鬼于尧的脸上出现,冰冷泪水从眼角流露,打湿衣襟。
云逸靠在用于支撑帐篷的立柱边,双手环抱胸膛,面色出奇宁静,他长久沉默无言,就好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云逸看着病床上的鬼于尧,面色流露出疑惑好奇,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样坚硬如铁的男人泪流满面,甚至精神世界都被摧垮:“你经历什么。”
鬼于尧侧过脸旁,看着少年有些惊讶,片刻后才缓过神,缓缓的从病床上坐起道:“没想到是你救得我。”
“我们的人发现了你,随即将你带了回来。”云逸一边半眯眼睛,一边为其倒上一杯茶水道:“很难想象你这种级别的战士,竟被重创的如此地步。”
鬼于尧听着云逸话语,不免想起了鬼青,颤颤巍巍的接过茶水抿上一口,脑海中回忆起在暗夜中鬼青所展现出的实力,那几乎是自己所不能阻挡的强大,黑雾中的金色气息犹如黄金融化,沉重如山却又锐利如剑:“是鬼青。”
“鬼青。”云逸不禁呢喃,眼神中的疑惑浓重的如同化不开的迷雾:“据我所知,他是一名九级战士,将你伤至如此地步,实在有些骇人听闻,难道他晋升玄王战士了。”
“不知道,我在鬼宫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进阶传闻,而且玄王战士进阶之时,必然天有异动,周遭事物也会发生变化。”鬼于尧感觉脑袋愈发疼痛,颤抖的放下手中茶水,吃力的说着。
云逸看着面前的憔悴身形,实在难以与数天前的壮硕汉子作对比,走上前去拍着其肩膀道:“他为何要对你下此杀手。”
鬼于尧听着云逸提问,身躯立马抽动了,体内气息变的狂暴不堪,眼神也是极度愤怒:“他与蔚氏一族勾结,害死了我师父。”
云逸在听到蔚氏一族四个字时,眼神闪动一抹光芒,神情凝重的问道:“巴亚帝国的蔚氏吗。”
“对。”鬼于尧眼中怒火开始如同火山般剧烈燃烧着,空气中的气息也骤然变的急促:“听鬼青说,蔚氏背后有一个大人物,实力强大到让他在见面的那一刻,便放弃了鬼宫。他实力暴增也是跟这位大人物有关,似乎是被注入了金色的远古力量。”
“金色的远古力量。”云逸倒吸一口凉气,俨然想起了冥王曾经告诉自己的话。
在远古时代,能量气息被分为两种,黑暗法界的修魔之气以及光明教堂的圣者之气,两者一黑一白,生死相博。
“难道是光明教堂的后裔。”云逸感触着体内流窜的黑色狂暴力量,脸上露出不可言说的表情。
作为黑暗法界的后裔,手持法界信物骨剑,身边追随着法界界王才拥有的贴身侍卫影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喜该悲。
千年势力的对抗竞争竟然落在自己头顶,实在是有些突然:“你好好修养吧。”
思绪万千的云逸扶着鬼于尧躺下身躯,将心思重新落在鬼于尧身上:“节哀顺变。”
“你现在要去进攻鬼宫吗。”鬼于尧抓住云逸手掌,面色严峻,犹如冰山。
云逸愣愣,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轻轻掰开其手掌,转手走向大帐外:“我要为天盟负责,所以。”
云逸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来,但意思已经是极其明显。
鬼于尧落寞的重新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的叹息,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养育自己长大的宗门,正一步步的跌入万丈深渊,永世难以回首。
此刻天空中下起了微弱小雨,哗啦啦的声音在空间中演奏起了自然交响曲。
云逸驻足于帐篷外,抬着脸庞看着铁灰色的苍穹,任凭雨水打在面容上,冰冷水滴让他的感官敏锐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