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离别亦是一场难以预见未来的时刻,凡人命运就像那流落于地面上的细沙,哪怕是在轻微的风儿都可以将它随意吹荡。
很多年后,在云逸与花月再度重逢时候,他们的命运已然随着所发生的一切而改变,少年不再那般的清秀英气,美人也终究是白了长发。
或许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那年花月在六幻城宽阔官道上救起云逸时,他们的人生甚至许多人的人生,都悄然间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他们就像是一场无法更改的美丽错误,回忆起来总会带着哭泣笑意。
面对身体四周不断逼迫过来的火焰,云逸面容上的浅笑慢慢消散,骨剑在双手加持下发出嗡嗡震颤,仿佛是在向扑面而来的炎麟进行着无声抗议。
“来吧。”云逸强装出轻松容颜,眼眸好似重型狙击枪的瞄准镜,不花上半点时间,便锁定了展现强悍姿态的猛兽,手掌用力的将骨剑从上至下挥动,灰白色的剑气随即从冰冷单薄长剑中飘荡而出。
这些剑气仿佛都在骨剑内部经过了长久酝酿,疯狂跳动就好像在表现着自己此时有多么活跃,无边无尽的力量都在云逸的精细操控下,以迅猛如雷电的姿态冲向火海,顷刻间,天崩地裂,万物寂然,就连缥缈无形的空气都稀薄到了极致。
“嘶嘶嘶。”纵横剑气与火焰的碰撞,在天地间震撼人心的上演,明亮光明将天空和大地霎时间照的通体雪亮,一层又一层的热浪席卷地域,使得方圆千百米成为了一片不可接近的死亡地狱。
拥有千古传承的炎麟自古以来便拥有着仅次于龙族的能力,甚至在血腥和狂暴程度上,它们的野性表现的近乎野蛮。
血红能量将数百道厚重火焰扶摇直上,这些苍天巨柱就像火神手中的飘带,疯狂摇曳,使得大量热气都显露出来,而在火柱内部,炎麟原生的力量在疯狂流动,如同熔浆。
锋利剑气在火柱间掀起了一阵阵敏锐风暴,银色电火花也在剑气间溪流般的纵横交错,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剑气切割在火焰巨柱就好像抽刀断水水更流,暴虐力量在烈火面前似乎没有任何展露意义。
庞大剑气把几何可以将肉体烧焦的热量瞬间气化,呲呲作响的声音此起彼伏,玄气能量洋洋洒洒的化为细沙,飘荡于空中,痛苦声音就像是婴儿稚嫩皮肤被烧灼。
原本气势宏大,几乎都要把世界分裂的剑气在滔滔兽火前被轻而易举的气化,少年眼睁睁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竟有了些许不可思议的感觉。
自从身体经过冥王度化,云逸已然拥有了黑暗法界的远古血脉,修魔之气与玄气的融合,使得他的玄气力量相比起其他人要极为霸道强横,而从骨剑中释放出来的剑气力量,更是有着力可开山破石,巧可杀人无形的能力。
可现在在与炎麟兽火的正面碰撞中,直接被气化,这还是第一次碰到的事情。
云逸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升腾出了几分凝重,眼眸中的炎麟身影在不断扩大,这只巨兽的血盆大口即将扑面而至,拥有着尖锐利爪的四肢高高跃起,好似在一刻就要将自己毫不留情的碾压为肉酱。
云逸单薄身躯已经被天空的黄金火影悉数覆盖,黑色盔甲被高温炙烤的通红,同时散发飘荡出铁屑光点,被玄气能量所保护的皮肤还未交战,便已经出现了针扎般的疼痛,可即便如此,他那英气双眸没有哪怕半点残酷冰冷,令人可怕的平静反倒使脚下步伐进行着奇妙变化,骨剑被手掌肆意挥动,空间中闪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光影。
“嗡。”随着云逸的柔软手腕不在摇晃,单薄如纸的萤火剑刃以大无畏姿态面向了冲天巨兽,看起来气势悲壮,慷慨激昂。
“嘭。”被火焰烧灼成通红模样的盔甲再也支撑不住了,它痛苦的发出沉闷碎裂声,原本坚硬顽固,几乎可以挡住普通武器全力一击的铠甲骤然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此刻它就好像是一盏微薄玻璃制成的瓷器,过往的高大肃穆伴随着哗哗啦啦的丧乐不复存在,留存于人们眼前的,唯有一片化为铁水的烧灼痕迹。
面对着盔甲未战先落,云逸却没有半点哀伤,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一点,虽然他目前不过仅仅只有着十八年纪,可经历过的生死却已经多如牛毛,数不胜数,没有盔甲只有一把利剑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位于后背上的骨翼拓印开始浮现出一层层修魔之气,黑曜石光芒彰显着耀眼而又神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