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陆诞生之际,北冥雪地便是整个人世间最难生存的地带,一年四季常伴浮空中的酷寒,经久不息的折磨着这里的人们。
三十年前,血仇天来到此地之后,便以极为强横的实力建立了血修门,并且随之在此地建筑了大量宫殿堡垒,以及军事上的防御工事,而这些防御工事的核心点,便是北冥雪地的进出口,野狐岭。”
翰墨手中拿着金属制成的指挥棒,将其方向掠向了巨大地图的一处血色标志处,与此同时显现在哪里的,还有代表重弩和天空作战部队的标志。
作为天盟最高统帅部的智囊,近期以来他没日没夜的根据天眼传回来的情报,分析着野狐岭的易守难攻程度,意图从灵光一闪中,探取出攻破关隘的方法,可是思来想去,都没有绝好方案。
只得将作战计划的具体制定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直到血色荒原上的战争完全结束,云逸归来,才敢将其正面放在各级将军面前言说。
“呼呼呼”巨大中军大帐外,寒风从昨日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吹荡,冰冻寒霜在宽阔地面上铺盖了一层白色痕迹,眯眼望去,就像是覆盖尸体白色裹尸布。
位于大帐中的将军都无声感受着外面的凛冽东风,面色纷纷凝重起来,如同经历着史无前例的劫难。
而当翰墨话语完全说尽之时,空间中的气氛就像是水体化为寒冰,将军们纷纷将眼眸望向了翰墨金属指挥杆指向的野狐岭,眼神恍惚间,竟是出现了一道难以征服巨大高墙。
云逸沉默无声的饮着手中热茶,自从从望月凝渊谷回来后,他的心神一直就保持着极度沉默,守山人透露出的身世问题至今都让他好奇连连。
不过今日他似乎不能再去思考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苍茫大地上,如同利剑的怒风在时刻嘶吼咆哮,如同在告诉自己,还有二十余天便是前所未有凛冬时刻:“野狐岭驻扎有多少敌人。”
“十万以四级战士组建起来的守卫军队,还有两万持着长弓的弩箭手,而且天眼报告说,血仇天为了加强防御,特意从北冥雪地调来了一百愈架重弩和二十余架天空作战部队。”翰墨轻抿嘴唇,尽量以平滑温和的语调,将对手的实力情况诉说出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可以感受到弥漫于大帐中的悲观气息。
云逸长叹气息,将茶杯放置下来,双手十指交 合,眯着地图上的野狐岭标志:“我听说野狐岭名虽为岭,但实际上是两座山峰并肩而立的山谷,两山之间有一条宽度仅百米的峡谷,这条峡谷便是能够最快进入北冥雪地的要塞关隘。而如果要绕道从其他地方进入的,最起码都得花上十余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赶在寒冬完全降临前的二十天,穿过这道峡谷。”
云逸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周围将军们的表情,可能够看到的,只有无可奈何:“我知道这十分困难,可自古以来,行军作战从来便不是什么易事。”
长时间守候在一旁迟迟没有表态的龙啸,快速的放下环抱胸膛的肩膀,眼神灼热似火的看着因为困难而紧锁眉头的众将,随即声音掷地有声的凝望向清秀少年道:“请盟主给我十万人马,明日末将就率军进攻野狐岭,龙啸就算是丢弃了性命,也要为天盟将进入野狐岭的道路打通。”
诸位将军们没有念想的到龙啸会在这样的时刻,应战出来,因为野狐岭有多么的难以攻克,是天盟上上下下都十分清楚的事情,莫要说十万军队,就算是天盟现在集结所有人马发动正面进攻,所能取得的战果也是卑微的可怜。
可就算如此,龙啸却敢用性命来承诺,以气势磅礴无所畏惧的态度接下这个任务。
保持平静姿态的云逸也被龙啸态度所震惊,他缓慢的转过面容,看着在任何时刻都身披重甲的魁梧男人,表情长久停滞:“以十万军马正面进攻,最后的结果定然是大败而归,我宁愿放弃在寒冬前攻入北冥雪地,也不愿意看你去送死。”
云逸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凶狠气息,眉眼重新转动回来,锁定地图道:“有可以绕道野狐岭后方道路吗。”
“有倒是有,只是这条道路根本走不通。”翰墨面露难色,无奈说道,话语中也包裹着大量苦闷神态:“据说那是北冥雪地原住民为了采摘药草,所开凿出来的一条栈道,栈道总长在十里左右,只要穿行过那里,便可绕道野狐岭后方。
可是这条栈道完全建立在千丈之高的悬崖峭壁上,地势极为凶险,加之如今冰天雪地,山路湿滑,一旦有人落下,除非是高等级战士,否则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
而且它的宽度只能让一人正面行过,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无法让大部队都行这道路。”
“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大部分完全绕道野狐岭后方,那样即便可以做到,也会引起敌人的注意。”云逸原本半眯着的晦涩眼神逐渐变得透亮,军帐中烛火闪耀,将他的面容变得熠熠生辉:“不过若是有着一只数量不多,但足够精锐的军队通过这条栈道来到后方,以夜袭方式冲杀至野狐岭要塞高墙,打开巨大石门让正面军队进来,到时候就算血修门的军队有多少,戍守的地势有多么的险峻,都将在大军蜂拥而进的铁骑下灰飞烟灭。”
云逸计划在完全吐露的那一刻,便让诸位将军重新感受到了巨大寒意,他们就像是事先统一好的那样,将目光凝望向了少年,心中不免惊叹其这极其大胆的策略。
“这只军队要保证不被敌人发现的情况下,从风雪交加中穿过极度危险的栈道,随后在四面无援和没有补给品敌军后方,向野狐岭发动进攻,就这样,他还得保证要短时间内冲至要塞巨门前。”鬼于尧面露冰寒,平日里十分稳重的表情,此刻浮现出了不可思议。
子良身躯几乎都要匍匐在地图上了,他睁大双眼,审视着地图方位,判断云逸计划,半晌后就像拨浪鼓般摇动脑袋道:“这不可能,而且就算有可行机会,也太过于危险,就像鬼于尧将军所说的那样,计划中只要错失了一步,军队便会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