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悬崖上的雨水已经逐渐将丹宗高层们的心情冲击的逐渐冷淡了,普林无声看着远处的天盟军队重新组建起防御阵型,进而不断后撤,滚滚烟雨和朦胧黑暗在为他们提供着路途上的掩护,而时不时闪亮着的雷电,却将回家道路照耀的明白:“对于丹宗来说,这真的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老将军自言自语似的呢喃一句,眼眸缓慢的向着峡谷地面上看去,此时黑暗迷阵已经逐渐消失干净,凌诀和两名玄王的身影暴露在迷茫空间中,此刻他们正面面相觑,如同推卸着责任,似乎是在告诉彼此,是你将云逸放走的。
事到如今,普林已经无力在去追究究竟是谁让少年在濒死时候逃出了黑暗峡谷,他微微转过脑袋,看着被大雨覆盖的独孤可怜的宇涵,心中不免出现了刻骨铭心的疼痛之意:“宗主。”
“我没事。”宇涵用着双手将面颊上的雨水擦拭干净,随后又是用力的将散落头发重新扎好,心酸苦笑声慢慢回荡过来,如同在演唱着悲伤歌曲:“峡谷埋伏的计策行至现在,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败,毕竟如今在十七座峡谷中死去的天盟士兵也有着数不胜数的数字,只是略显可惜的是,无法将天盟全军覆没。
云逸此番回去必然会变得极为谨慎,所以我们恐怕也没有什么计策能够在骗到他了,老将军前些日子说,面对着天盟强悍的攻势,应当采取避战戍守的战争策略,我觉得现在是时候这样做了。”
宇涵将心中所有的困楚和担忧悉数碾压,阴柔面孔上的风轻云淡想比起其他人的患得患失,显示出了极具强者的气质,仿佛在他那具瘦弱躯体下,隐含着数不清的坚硬意志:“老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来戍守十七座峡谷吧,东部荒原那边,就就继续由你的徒弟来守护,我想不出几个月时间,云逸就会知难而退,自行撤军。”
宇涵向着在场所有的丹宗将军们下达着不容更改的命令,随后独自一人,步伐沉重的向着峡谷外行走,行动过程中,衣袍上水花闪烁,足以让众人对他的身姿侧目而望。
“臣等恭送宗主大人。”普林眼眸中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他双手抱拳的同时又单膝跪在地面上,行上了绝对大礼,同时厚重声音在高空传荡过来,颇有种肃武感觉。
见着德高望重的老将军率先行着大礼,其余将军士兵们也不敢有着任何怠慢,庞大礼送声音在战火缭绕,死尸遍地的峡谷中来回回荡,细细听去就像是一曲歌颂亡魂的战歌。
宇涵移动中的步伐不免愣住了,他颤抖着面容动容,回望着跪在地面上的老将军,声音晦涩而又的低缓的吟诵道:“以我和您的关系和渊源,将军跪地而拜,岂不是在折煞着我。”
一时间,母亲临死前呼喊着的名字和最近几年丹宗不断流传着的密闻,都是一谷脑的冲进了神经思维中,不免是让宇涵对于现实中的一切产生了慌张而又期待的感觉。
宇涵眼神浑浊,声音贴近哭嚎的轻哼几声,手掌用力摆动上几下,示意所有人起身,随即独自一人,快步消失在寂寥冰冷的悬崖。
“折煞着我。”普林不断回味着年轻宗主在临走时的这最后一句话,精神和面容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恍惚起来,就好像自己时而进入了春光乍现,明媚温暖的春天,时而又掉落在了冰天雪地,暗云弥漫的冬日。
“将军,将军。”身边丹宗将军见着宗主离开便站起了身子,可当看着老将军还未起身,又是连忙滑稽的跪在地面上,等待了半晌时间后,见其没什么动静随即轻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