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努努薄唇,有些不适应北夭如此尊敬的态度,本就因为伤寒而导致的面色通红不免是愈发严重,他颤抖着脚步,向着数十米外的宽大军门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而艰辛,就好像是刚刚从血泊沼泽中用尽全身力量才攀爬出来。
放在平常几秒就可以走遍的路途,此时硬生生的被少年走出了险峻山路的感觉,不过天盟所有的将军士兵们都不敢有着半点厌烦之意,所有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半躬身躯,来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臣崔炼,带领天盟统帅部迎接盟主大人。”崔炼眼角上还有着些许晶莹色彩,他不敢用着双眼去直视年轻男孩,不过在迎接首领归来的这种场面上,他还是将礼仪做的尽善尽美,双手在抱和行礼的同时也是单膝跪地。
血凌云本想直接将军营中所发生的事情坦荡讲述,可当看到少年通红面容所反应出来的体质衰弱,最终是无可奈何的低下了俊朗的五官,早已准备好的话语也是悉数消退。
“起来吧。”云逸看着目所能及的一切,充满的叹息,在峡谷中被万丈大火包围时,他曾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在看到天盟军营中,不计其数的营帐以及那些飘摇鹰旗了。
念想到这里,少年心头不禁是产生了些许劫后余生的感觉,他摇手示意崔炼和血凌云站起身姿,随后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向着前面走去,仿佛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好好的看一次鲜活世界。
可在行走出半晌时间后,云逸突然发现空间中似乎少了许多人,就好像每个人都在向自己刻意隐瞒着什么,他转过面容,看到代表统帅部来迎接的崔炼,心头不禁念想着此事不该是由翰墨圣非等人来做吗。
“我离开的这两天,军中没发生什么事情吧。”云逸尽量用着柔和语调询问着,可崔炼在看到自己的眼神后,立马便是垂下脑袋,刻骨铭心的沉痛就像亡国歌剧,演绎出来。
血凌云也不知是出何原因,将身形转向了另一侧,似乎寄希望着通过这样,能够让心中好过一些,不远处的北夭也默然无声的保持着行礼姿态,整个人僵硬的宛若不为所动的坚硬石头。
“到底发生什么,你们说话啊。”疲惫万分的龙啸也从留守三人的面孔上看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信息,焦躁心情在此刻骤然间被触发,呼喊声音足以传播到方圆数十米的每个角落。
压抑气氛就像是沉重高墙,挤压在每个人的身心上,令人窒息的感觉迫使着每个人都在大口呼吸,仿佛此刻他们都是从黑烟缭绕的大火中奔跑出来的人,身材健壮的血凌云再也受不了这种慢性死亡的感觉了,他高昂着面容,用着干净利落的话语言说道:“昨夜有人闯入天盟军营进行了刺杀,统帅部遭遇了重点袭击,翰墨将军因背部剑伤贯通心脏而当场死亡,圣非将军腹部和左肩部受到重创,目前生死未卜。
此外血冰儿大的营帐也受到进攻,黛雪小姐因腹部受伤而大量流血,目前正在静养之中,并无大碍。”
“翰墨死了。”龙啸几乎是不敢相信血凌云话语中所表达的意思,他不敢相信一同翻山越岭,南征北战的战友没有死在残酷战场上,反而是死在了有着十万大军留守的军营中。
在峡谷之地被丹宗军队团团包围的时候,龙啸没有任何恐惧,那时候他手持绯色长刀,御马驰骋,感觉战神附体,全身血液都在亢奋过程中发动了超乎寻常的能量。
可在聆听到空间中如同机械般的言语时,他的眼神中竟然是流露出了无法阻止的惊慌和害怕:“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龙啸就像是疯掉了那样,撕心裂肺的不断言说,他的身形不断后退,最终是无力跌落在了地面上,任凭四周士兵们在怎么搀扶他都不愿意起来,只是面容朝着红色土地,一遍又一遍的摇着脑袋。
“呼呼。”云逸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也是有些晕眩感觉,他摇晃了两下身躯,几乎是以祈求方式看向了血凌云,希望这个男人能够笑着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用于调和气氛的假话,可当看到其下颌沉重点头示意,他终于明白话语中说讲述的故事有多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