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顾不得等徐漫漫一早带着幼孙来到发放银两的地方,已是派了长队,等了半日方轮到她,怀里抱着的幼孙早就饿直叫喊。老妪给了他掰一小块窝头充饥。老妪像其他人一样伸手接银子时,登记的官差道“你的户籍证”
老妪把户籍奉上,官差看了一眼“不是本地人,没有资格申领。”
老妪道“怎就没有资格申请了,不是说专门救助灾民的么,老婆子老家受了灾,见不得官家救灾,天子脚下当真好,每年还有这样的福利,官大爷,你就行行好,给老婆子领了吧。”
官差不耐烦道“去去去一边去。”
老妪摔倒在地上,怀里的幼孙呜呜的哭了起来,老妪抱起幼孙道“世道如此不公,京都的百姓是子民,永县的百姓就不是宋国的子民了,京都风调雨顺还有补助,永县民不聊生突然洪涝无人管理,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妪的一席话引起一番热议,有人说“当今圣上拨了救灾的银钱和粮食,莫非被贪污了。”
“这话不好说,会惹祸上身的。”
“这可是宁王一手操办的,难不成是宁王私吞了银两。”
“你有几个胆子敢诬陷宁王。”
“你们没听那老妪说,没人管。永县距这千里,谁知道那些粮食银子有没有送到”
官差为了息事宁人,给了老妪十两银子并告诫她不许胡说。老妪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此事很快传进宫里,司陌本开心看戏,闻此低沉着脸子,一言不发。太监命唱戏的班子停下来,司陌道“到底是何原因?”
户部尚书道“惊扰圣上,臣惶恐,那闹事老妪来京都投奔亲戚,谁料想京都亲戚搬走了,听闻京都正在发放补助,想要领一份补助金,故而说自己是永县来的灾民。举国上下皆知今年永县受了灾,圣上拨了银粮帮灾民过冬,永县也正在灾后重建。”
司陌淡淡道“就这样?”
赵涯道“千真万确”
司陌道“赵尚书是大宋国的尚书!”
赵涯一听双膝跪地“臣必定为宋国子民肝脑涂地!”
司陌起身站在湖边“肝脑涂地就不必了,你只要一心为民,过往不咎。”
赵涯从宫里出来匆匆赶往康王府里,又把皇帝的话复述了一遍,康王道“赵尚书不用多虑,父皇一心想让宁王登上大宝,永县的差事搞砸了,父亲即便恼怒也不会放在明面上,老妪一事还需要发酵。”
康王又道“以后还要靠岳父多多谋划!”
赵涯也一心想要扶持女婿上位,只是皇帝钟爱他的两位嫡子。永县的事情就是个很好的由头,他户部不能撼动皇帝的心性还有礼部刑部兵部。
不两日又有大批难民涌进京都,整条街上到处都是官差撵人的场景。上次多管闲事差点害了司承瑾,这次她决定袖手旁观。
难民被赶出城外,他们衣裳破旧,有的棉靴都破了,还有的女子怀中抱着嗷嗷待哺的幼儿,一时之间动了恻隐之心,她问道“你们来自何处?”
那女子安抚了一下怀中的幼儿,唉声叹气道“永县来的,那里呆不下去了,家里没有一粒米,要是有一点办法,谁愿意过这颠沛流离的日子。”
叶眠儿道“我听说朝廷给永县拨了粮食和银两。”
那女子道“哪能到我们百姓手中,三个月,每人只有一瓢米,一瓢粟,根本不够。秋收时节,大火淹了庄稼,我们百姓一点口粮都没有。”
叶眠儿掏出一锭银子给那女子“给孩子买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