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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除夕各相猜(1)(1 / 2)

映弦的惊叫声刺破了傍晚的天空,激起亭后休憩的林雀扑翅飞向远树。夕阳西下的速度似因亭中短剑的噬血瞬间加快,在地上投下大片阴影,仿佛死神甩落了风衣。当鲜血溅到癞头手上时,他却像挨了沸水似的跳开,惊骇地将自己的双手举在眼前。瞧过左掌又瞅瞅右掌,嗓音沙哑生腥:“杀人了,我杀人了?!”没等映弦反应过来,又是“啊”的一声怪叫,转身挥舞着双手冲出亭外。

映弦愤怒地望着那疯子的身影旋风般消失在远方,一低头,短剑纹丝不动插在司徒曦左肋。鲜血从伤口汩汩涌出,衬在淡青色的衣襟上,红得凄怆绝然,唯恐不够诗意,如同一树遭受暴雨的碧桃,转瞬便成落花流水。映弦眼泪夺眶而出,咬牙道:“你干嘛要救我?”司徒曦顿时懵了,暗涩的嘴唇牵出一丝苦笑:“我救错了?”

映弦不答,扶起司徒曦,声音已转为缓解剧痛的清凉温柔:“我们赶快下山找个大夫。”司徒曦凝视映弦沾满泪水的面庞,残阳中是如此晶莹凄美,一时竟有死而无憾的念头。叹气道:“车夫就在山口等我们,你不用担心。我……我死不了。”

幸好此地已接近山脚,映弦扶着司徒曦蹒跚下了山,马车果已在原处等候。车夫见状吓出了身冷汗,急将司徒曦扶进车厢,扯下自己的衣袂加以包扎,回头启动马车。一路上车子不停颠簸,司徒曦躺在映弦身边渐渐昏迷,映弦的脑子里却反复回放此一幕:癞头走来、伸手取剑、刺向自己、司徒曦一推、司徒曦中剑。癞头走来、伸手取剑、刺向自己、司徒曦一推、司徒曦中剑。癞头走来、伸手取剑、刺向自己、司徒曦一推、司徒曦中剑。然后是血,红滟滟的血,似乎流满了一地,而这,本不该是他的血。

马车疾驰至最近的名医馆,召来大夫救治。经过一系列消毒、拔剑、缝合、敷药、包扎,司徒曦血基本止住,大夫说还好送得及时,目前已无生命之忧。映弦方松了一口气。取了药方和草药,带着凶器返回。到达信王府,已是冷风切肤、星光乍明的夜晚。

因司徒曦的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到王府东门,司徒曦再三叮嘱车夫不许多言,车夫不住点头,战战兢兢而去。司徒曦便在夜色中挺直身子踱进王府,努力避免被人发现受了伤。回到寝殿后,又将下人全部支走,这才虚脱地倒在床上。

映弦关上殿门,想要点灯却被司徒曦止住,便揣着一颗忐忑跳动的心坐到他的床边。窗外是黑沉沉的夜色,屋里亦是黑沉沉的。黑暗加剧寂静,寂静又反而成全黑暗。只有去除白日里习以为常的喧哗,黑夜才释放出特有的、令人头脑清醒的深沉气息,为机谋提供一个成熟的平台。爱夜者不必爱黑,爱黑者无不爱夜。

罗帐从床顶垂下,形成一个狭小而安全的空间。映弦和司徒曦一个坐着,一个躺着,此时相望,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却能感受彼此的呼吸:一个温热,一个微弱,都是诚挚而富有感情的,相互交流着,怜爱着。谁也不出声,生怕唐突的言语破坏这宁馨的静默。良久,司徒曦伸出手,慢慢握住映弦的手,从冰凉的指尖到整只柔荑,一寸又一寸,带着依恋,却不带侵犯的意味。映弦任由他握。黑暗中不知静峙了多久,映弦忽然往司徒曦唇上一吻,感到对方一颤,心情霎时变得复杂而紧张。她很紧张地站了起来,掀开罗帐飞奔出屋。

她只觉自己的心跳已达极速,黑暗中更失去了对方向的判断力,胡乱走了一阵,也不知走出的是哪个大门,低着头疾行,却突然撞上了一个人。长史伍亦清。

伍亦清今日本因公务繁多而晚归,不料刚走出府署就遇到了映弦。正想询问,灯光下却瞅见映弦脸上布满可疑的红晕,立时缄口不语。映弦做贼心虚地道:“伍大人,不好意思,我……信王他……”忽觉自己说漏了嘴,瞥了一眼伍亦清,匆匆告辞。

伍亦清蹊跷地目送映弦远去,略一琢磨,快步走向司徒曦寝殿。到了门口见无人守卫,叩问也无应答,心头骤然隆起一股恐惧感。忙推门进殿,点灯、掀帐,只见司徒曦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额上渗出薄薄一层冷汗,眉宇衔着痛楚,像是受了伤。心一沉,问道:“殿下安好?”

司徒曦眼看无法隐瞒,只好道出缘由,一边说一边挂出力不从心的笑容安抚伍亦清。长史方知是司徒曦主动为映弦挡了疯子一剑,心神稍宁。听完又非要检视司徒曦的伤口,发现伤势着实不轻,痛心道:“殿下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竟为一女子……”忽然火星在眼前一爆,他煞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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