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着这个衣服确实很难受。
大队长的家，是土坯房，不过屋顶盖的是瓦片。
放眼望去，这个大队连一间砖瓦房都看不见。
大队长家的房子，已经是大队里最好的了。
进了院子。
顾玖发现他家里就只有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娘。
其他的人应该都去上工了吧。
“娘，你去把大丫的衣服拿一套出来，给这孩子换。”大队长对着家里的老人说道。
“大丫就一套衣服，她穿着呢。”老人叹气。
大队长一噎，他倒是真的没想到。
顾玖也觉得自己想岔了。
大队长自己的衣服都补丁摞补丁的，哪里还有多余的给她换。
“大队长伯伯，不用了，我就穿着……”
“我家里有！”少年说了一句就跑出去。
“嗳！”
大队长在他身后喊都喊不住，只能回过头看顾玖。
“那小子说的衣服，是他妹妹的，不过，他妹妹去年掉进水库里没了，孩子，如果你介意，等下他拿来了，我帮你拒绝。”
顾玖扬起黑乎乎的小脸，露出两排大白牙，“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她又不是没死过，怕什么死人的衣服。
等下换了，到时候给那个少年钱就行了。
她的口袋里，一共装了六块钱。
“大队长伯伯，靠山生产大队属于哪一个县啊？”顾玖问道。
“属于宁县。”
“宁县？”顾玖眉头皱起来，宁县在黔北县的旁边，两者之间虽然相邻，但距离不短。
她竟然已经离开了黔北县！
“怎么了？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对了，你和你爸妈是怎么失散的？”
“雨太大，我们错过了车，跑去躲雨的时候，被人冲散了。”顾玖随口胡说。
“那你是哪里的人？”
顾玖还没回答，就看到了那个少年抱着衣服回来。
衣服已经很破了，全是补丁，但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儿味道。
“你……这是我妹妹的衣服。”
“嗯，谢谢。”顾玖接过衣服。
“孩子，你去这个屋子里换！”大队长指的地方，是他大闺女和二闺女住的房间。
“谢谢大队长伯伯。”
顾玖抱着衣服进去换了，又抱着脏衣服出来。
“丫头。你要不要洗把脸？”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看到她脸上黑乎乎的，建议道。
顾玖摇头，“谢谢奶奶，我不洗了，我还要赶去城里。”
提到进城的事，那前面眼睛亮起来，看了看顾玖，又看着大队长。
“行了，你送她去吧，早去早回。”大队长挥手。
靠山生产大队离宁县的县城步行有三个多小时的距离。
现在都快九点了。
那前面高兴的点头，顾玖估摸了一下他的战斗力，也同意了。
“大队长伯伯，奶奶再见！”顾玖对着两人挥手。
和少年转身离开了院子。
直到他们走远，大队长才看到院子的磨盘上放着的衣服。
“哎呀，她的衣服忘了拿了！”大队长拍手。
老人把衣服抱起来，身手摸了摸，“这料子可真好啊。”
衣服虽然脏，但洗干净就可以了。
老太太抱着，有些舍不得。
“娘，把衣服给我，我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