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牧无声的深呼吸几次,好让心脏不再叫嚣着疼痛,然后故作轻松的笑笑:“你不喜欢说谎,能理解。”
尽管用近乎于逼迫的方式让苏菱同意结婚,这种手段的确很恶心,但他必须承认,从昨晚到现在他冒出过无数次这种恶心的侥幸,而刚刚这声“对不起”,彻底将他那一丝妄想撞了个稀巴烂。
“家属才能做的事,本就不该让你代劳,不用太在意,等我实在撑不住了医院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能一派乐观的反过来安慰她?
苏菱别过脸,抿抿唇压制住眼眶的酸涩,明知残忍却不得不开口:“对不起向牧,刚才顾老爷子打来电话,说顾廷灏病得很严重,我……”
向牧强撑出的笑意僵在脸上,如同龟裂的雕塑一块块剥落,摔在地上化为齑粉,被风吹散后再也拾不起来。
“所以,你现在要去他那里。”
不是问句,却期待着能听到否定的答案,可惜落进耳里的又是一声抱歉。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丢下他。”已经承认过自己的动摇,此时再坦诚心意,仍字字艰难。
苏菱握紧双手,紧接着解释:“他高烧不退没办法做手术,我去看一眼就回来,能帮上忙最好,就算帮不上也算尽了一份力,然后我就……”
未等说完,已被向牧摇头打断。
去看一眼就回来,至少能安心些。他明白她的想法,然而伤他最深的正是这种想法。
在她心里,顾廷灏永远比他更重要,顾廷灏的事永远要排在他前面,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爱字而已,解释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去吧。”
沉默半晌,向牧弯起唇,笑容淡的几乎无法分辨:“不用挂心我这边,我有办法联系到我哥。”
苏菱缓缓睁大眼睛,惊讶的问:“你知道他在哪儿?真的吗?”
“当然,我们毕竟是亲兄弟,太了解彼此。”
“可你先前明明……”
“我不想联系他,不是联系不到。”向牧一字一顿:“反正协议书也要他签,看来这回必须找他了。你就放心走吧,说不定我会比顾少爷更早进手术室。”
见他说得言之凿凿,再加上觉得他就算再心大,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苏菱总算相信,嘱咐他快点把向琛找过来,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在出租车里,给莫书书打了通电话,让她帮忙来照看一下。
昨天安安一直追问妈妈和两个叔叔的事,胡思乱想到半夜才睡,莫书书自然也要陪着熬夜,接电话之前才刚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隔壁叫醒小家伙,一起吃莫少爷刚送到的午餐外卖。
得知顾廷灏也病了,苏菱分身乏术,她打着哈欠答应立刻过去陪向牧。
“饭还没吃。”莫一唐正在摆碗筷,闻言跟着她进了卧室,脸色明显有些沉。
莫书书忙着找衣服,半跪在衣柜前一通乱翻,嘴里还不停喃喃自语:“怪了,上来拿来的衣服被苏苏放哪儿了,不在这个屋子吗?诶……这儿呢,藏得够深呐!”
抱着衣服站起来,转身就撞上黑脸的莫一唐,这才想起来忘了搭理人家,笑呵呵的解释:“苏苏的两朵桃花都病蔫了,特殊时期我可不能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