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有因坊四马路弄玉楼。
因着那日战事结束,田昌意便不曾给他下达过什么实质性的任务,高唐有他没他一个样。他也不敢向田昌意索要拿高唐的军权……毕竟他还不敢笃定那日他的杀意是否为田昌意觉察。但拖着犹豫也不是个办法,所以通武侯卿泽是想着提前回临淄报那高唐之胜,就是要抢在田昌意那传令骑兵的前面,不过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那千里宝驹还比不过那传令骑兵的速度,人家是上午就到了,他非是下午才到。
昨夜中元节王宫夜宴,他一个列侯,白白做了那初来只是一介白身的军士的陪衬,而今朝朝会,各行封赏,唯有他一个不褒也不贬……因为田昌意根本没有在奏章中提到他。
而且朝会散后,田昌意也不曾正眼瞧过他。好似并不知道他已从高唐回临淄了。
就这几件事,哪一件事不足够通武侯卿泽他恨得牙根痒呢?
这心中起了火,就要发泄出来。
只是,府邸中豢养的一些姬妾皆是那老头子碰过的,之前是为了不让自己被人怀疑,但若是可行,哪个男人愿意在这方面还学着别人去做?
弄玉楼。
以前他也曾陪着那老头来过几回,这里的姑娘都是身娇体软的好玩物,调/教的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自有一套规矩。倒也不怕走漏风声,被人通了气。
嗯,通武侯卿泽本来是这般打算的。
但携了侯府护卫过来,通武侯卿泽脚才迈进去半只,他便被言笑晏晏的鸨母给拦住了去路,闻说详细后,他皱起了眉头:“楚太子包了层楼罢了,你这青楼十二重,老朽去他层便好。”
虽有些意外,但通武侯卿泽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惯常是有,不过今次不是个齐国人做出来的。但通武侯卿泽自认为是通情达理了,可鸨母还是不放他。
“是这样的,侯爷。您最喜欢的吹叶,排箫这回也不得空。”
通武侯卿泽这次也没想叫这两个:“她们也被楚太子要过去了?无妨。你这弄玉二十四美,那楚太子总不会全要了去吧?老朽……”
鸨母面露难色,继而点头:“确是如您所说的,二十四美,今日皆是不得空。”
“依照侯爷您的身份,老身这里也不敢用别的货色以次充好,要不,您和楚太子打个商量,或者说,改日再来。”鸨母也不敢得罪通武侯卿泽,脸上堆满笑容,那神情确是一派惊恐,还正像是个小本生意人家会摆出来的表情。
通武侯卿泽肚中是憋了不少怒气,但就这关头,他也知道事情轻重,不想也不敢和楚太子正面发生冲突,闻言后,他便是打了退堂鼓,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多嘴了一句:“那楚太子是要宴请什么人么?”
一听通武侯卿泽提起,鸨母立即是笑眯了眼:“老身听说是那才在济西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安平君,侯爷您曾经是有和章子有过交情的,对于如此小辈,也应当多加关注一些才是啊。”
这些人皆是知晓安平君田昌意是从那济西回来的,可有人知晓他通武侯卿泽也是从济西回来的?
本是无意,一听到这里,通武侯卿泽肚中的怒气狂涨之后一下子又爆冷如冬日之火,勉强存了丝理智:“是么?那还真是贵客呢。那就没办法了。”
这时候,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鸨母也不知自己说错了话。
“侯爷您下次来,提早说一声,吹叶,排箫这两位姑娘,便是天王老子来了,老身专为您留着。”鸨母嘴上是这么说着,但那动作已是要送客了。
通武侯卿泽都看在眼里:“那倒也不必。老朽还没打算就此回去。请给老朽另外安排一间厢房。你这弄玉楼二十四美的名头养出来也有几年,以你的谋划,不该没有接替的人选吧?”
鸨母愣了一下:“……这时候。侯爷您这不是让老身难做人么?那几个孩子年纪还尚小……”
“不过是待价而沽,而老朽现下就能给你个好价钱。可别一口一个孩子,这些年,老朽还是知道你们弄玉楼这些所谓‘大家闺秀’来源的,有不少是曾经来你们这里做过客的客人的子嗣吧?也不曾见着谁身死族灭后,你们花钱把她们从牢里捞出来,是让她们好过的。但凡是有一点慈悲之心,会忍心让她们在这弄玉楼卖笑卖艺,到最后卖身?便是鸨母你,出身似乎也不差,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