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目夷姣好的脸庞也被过于凌厉的劲风擦伤,眼下的一小块皮肤往外渗了一点血。
一道宫门所隔,身后的追兵暂时被杜绝在了公主目夷身后,田昌意的长剑还落在脚边,公主目夷一步往前,平静地将长剑拔出,握在手中,她向被长刀碎片的余波震远好几步的军士下令:“先将意图谋反的捧日,天武,龙卫,神卫四军拿下。”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开桓公台,脱离危险。但公主目夷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双手所持长刀只剩半截的军士还是目瞪口呆,一个身穿大夫朝服的人就从他身后上得前来,用一块冰绡所制的手巾擦拭着双手,他走到公主目夷面前空余三步的距离,然后说:“那可不行。”
“你是?”公主目夷也发现了这个穿大夫朝服的人,对方说话语气还很熟稔,起码是见过面还有所交谈的,但是她想来想去也没从记忆中找寻出有关对方的蛛丝马迹。
“我是……”大夫朝服条件反射就要回答,但动作停了一下,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而公主目夷则是不紧不慢地等着他回答,只是剑尖抬起,仿佛随时准备给他穿胸一剑。
“以您身体中蕴含的宋人血液,怎么会记得我这个齐国臣子呢……”决心一下之后,大夫朝服语气就变得狠厉非常,“我是,要杀了你的人。”
话音刚落,大夫朝服便将手巾扔在地上,向后撤步。与他话音相呼应的是等在这宫门出口的千余名军士,并推前进,刀剑钩戟尽出,一时间竟是要将她就地格杀。
公主目夷意识到这怕又是个类似于通武侯卿泽的货色,她往后退了两步,但是身体所限,躲避不甚灵活,于是她对还拿着半截刀发愣的军士说:“还不救驾?”
半截刀军士虽说是不明白状况,但是看公主目夷的衣着与眉目间的威势,他也不敢不从,虽然没有舍身帮公主目夷挡刀,也是喊停了众位同僚:“先等等。”
“等什么?”大夫朝服大喊了起来,“我等奉王上诏令,若有人从桓公台宫门出,无论是谁,格杀勿论。谁不省得?”
公主目夷却没看他,还是对那名喊停的军士说:“你认识我?!”却是明知故问。
手持半截刀的军士点点头:“公主殿下。”
公主目夷:“那你可知,这齐国国中,有几位公主殿下?”
“只有薄姑,薄公主一位。”
“那你可知公子纠与公子康是作何死的?”
手持半截刀的军士连忙将断刀扔的远远的,一气扑跪下来,磕了好几个响头:“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晓从桓公台内出来的是公主殿下,胆敢动兵,还望公主殿下饶小的一命。”
脚下石板被震得砰砰响,不一会儿,军士再抬头时,额头上就是大块的血迹。
公主目夷还是说:“我是问你,公子纠与公子康是作何死的。”
军士哪里不知道,脱口而出:“假传王上诏令,行谋逆之举,加害公主殿下。”
“那你又知被假传诏令,活罪难逃的武胜军是怎的脱了流民匪盗之身有了功爵?”
“还是公主殿下力保,以作举荐,安平君勇武,与魏国战,连战连胜。”
“你很好。”公主目夷微微颔首,“现下齐国局势不稳,诸事告急,却也没想到桓公台近前,父王眼皮子底下,也有人假传父王诏书,围这桓公台,来杀这桓公台内的诸位英将良臣。若非我有安平君随侍,从叛军围杀中逃出生天,今日真相,该由诸国随便涂抹。天日昭昭,这里通外国之人,其心可诛。”说这话时,都是看着那位穿着大夫朝服的男子。
“休得胡说。我可是有王上亲手所给的虎符,诸位都是知晓,这虎符可是轻易做不得假的。”穿着大夫朝服的人从怀中取出半块铜制虎符,高举过头顶,急声向四周道。
“不然也调动不了这许多人,虎符是做不了假,可若是利用父王宠姬偷窃出来的,就又要另当别论了。”
“偷窃?这可真是滔天的笑话。呵,我的公主殿下,你莫不是傻了,便是有古时信陵君窃符救赵,那宫门之中,那许多人调动起来的虎符都是被王上宠姬偷窃出来的?”一听公主目夷这么说,穿大夫朝服的人可就不困了,他反驳的同时,脸上的笑容也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