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空条承太郎抽烟喝酒打老师,但他仍旧是个好孩子。
船长一声警告过后,只见他神色不变,但是长手一伸,从躺椅边的小茶几上拿过玻璃烟灰缸,随后嘴唇微动,那根香烟便甩着漂亮的弧线啪嗒一下落了进去,和里面的一大堆烟头烟灰作伴。
或许是没料到承太郎如此干脆,摆着臭脸的船长一时之间居然愣在了原地,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不过很快,他又想起船上还有个小小偷渡客,这一会他自然地把矛头转向了只到他膝盖上边一点点高的小女孩:
“既然你是偷渡上来的,那我必然要把你遣送回去。”
“什么?!”女孩大惊失色,震惊之下,她都忘了压低自己的声音,这一声比原来的话音都要来的尖锐,让人很容易就听出了不同。
“原来你是女孩儿啊。”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波鲁纳雷夫忽然来了兴趣,他走到女孩身边,弯下腰与她平视:“一个人出海很危险的,小妹妹。”
“波鲁纳雷夫说得没错,你最好还是回岸上吧。”阿布德尔揣着手表示赞同,他不希望再将无辜的人牵连进不幸的命运里。在从日本启程之后,他们搭乘的那一架飞机就因为一名替身使者的袭击而坠毁。虽说海上救援队还算及时,但终究还是有不少人死在了生性恶劣的敌人手下。
这可不是一趟轻松的闲游。
“不,你们休想让我下船!”
女孩不知怎的,一股犟劲儿上来,一把抱住甲板上的桅杆,满脸都是不情愿。此时她也不再说什么讨好的话,只一个劲儿地摇头反抗。
布洛看着这闹剧一般的场面,感觉事情并不像女孩口中所说的那样简单。如果她当真是要去新加坡看望父亲,根本没必要如此死缠烂打。他们也不是不通情理,好好把自己的理由讲清楚,资助她重新坐一趟开往新加坡的邮轮也未尝不可。
关键是,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打算把自己的目的讲清楚,说明白。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这个目的,因此才含糊不清,只知道耍赖。
她需要的不是【前往】新加坡,而是【离开】这个港口,【离开】这个地方。
这家伙该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
布洛看着女孩在船长的手下左冲右突,心中的不妙愈发强烈。
“船长,我想您可以先等一等。”
玛利亚用手抚了抚长发,就在她身后,金色的长发逐渐暗淡,一点一点褪成了银白色——这是!她居然在一个普通人面前开始替身化!
难不成这个船长有异?
不止布洛,在玛利亚身后的众人也都看见了她不同寻常的举动,意会之后,纷纷暗自戒备。
“抱歉,但这是我作为船长所要遵守的规定。”船长的语气极为强硬,脸也阴得像块湿漉漉的臭毛巾,“在我的船上,决不允许出现违反规定的事情!”
“哦?”
玛利亚把这一个简单的感叹词说得百转千回,余音落了,她话锋一转,语气也带上了一点儿危险:
“你是替身使者吧!”
尽管船长反应迅速,但还是在被质问的一瞬间眼神游移,一下子露了马脚。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布洛在几人还未有所动作之前便一跃而起,想趁着船长还未放出替身的时候将其本体控制住。
不过说时迟那时快,船长敢孤身一人前来袭击,自身也是有两把刷子。只见他眼珠子一转,身子往前一探,便将还在耍赖的女孩捉在了怀里做人质:
“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听我的指挥,要不然……”
他把一只手掐在女孩细瘦的脖子上,做出了挤压的动作。
女孩那副小身板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见她百般挣扎也还是无用,整个人就只能被拎着悬在半空之中。看那样子,不出几分钟便会呼吸困难。
“我有个疑问。”
船长自恃有了人质,言语间也不复方才一闪而过的紧张,他慢悠悠地出声,仿佛在欣赏对面敌人的冷漠表情。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明明从未露出过任何异样。原先的船长被我抛尸海底,你们又从未见过他,应该不会怀疑我才对。”
“要怀疑,也该怀疑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才是。”
正说着,他又将女孩的脖子掐紧了几分,女孩圆润的脸庞眼见得便红了起来。
“暗蓝之月!”他不等回话,忽然便召唤出自己的替身,将女孩朝着甲板的一侧抛过去。那个名为【暗蓝之月】的替身虽是类人形,但是手脚皆长有长蹼,背后也生有锋利的扇面鱼鳍,面部上的对称鱼鳃随着呼吸起伏。它将女孩接过,用与本体相同的动作锁住她的行动。
“不过无所谓,不管你们究竟是如何发现的,我只要将你们全部灭杀,这个问题也就无关紧要了。”
“要知道,为了将你们一一伏杀,我可是做了一大堆的准备呢。可惜现在用不上逐个击破的计划了,那么,就让我在海里面将你们打败吧!海洋可是我的替身暗蓝之月的主场,你们注定会死在我的手下!”
船长正说着,便要往海里跳去。
“他话真的好多啊。”玛利亚一甩长发,身上的服饰随之变化,她现在彻底恢复了修女模样。
“还有,你真的好没用啊。”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布洛心中无力,除非他快若闪电,否则按照他和船长两个人分别距离女孩的远近,他是绝对赶不上船长动手之前的。
【你清醒一点啊,我是个人,人是有极限的啊!】
虽说心中郁郁,但女孩的确陷入了险境,这下子可是不得不正面对敌了。
【圣杯】作为一个高度自主的替身,基本上没有任何攻击能力,闪躲也是够呛。而且作为一名自诩温婉淑女的女性替身,玛利亚绝大数情况下都不会加入战斗。即使被卷入战斗,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