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切嗣倒没有非要将布洛·谢维利克拉上的意思,不过话里话外还是希望他能适时地帮上一把。布洛作为他多年的好友兼半个心理医生,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只能受了那份暗示,松口答应到时候会听他的安排。
其实只是他自己未曾察觉,卫宫切嗣早就把他看做和自己是一类人,否则也不会如此交心,还长久地维持着这一关系。
在卫宫眼里,谢维利克也是个心怀天下的好男孩。不过他有时候也承认,谢维利克远比自己要积极向上得多,心态很好,仿佛从头至尾没受过任何来自现实生活的打击似的。
实际上,布洛·谢维利克不仅受过打击,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是数不清的次数。每一次都要比之前的更狠、更痛,因为每一次的任务于他而言都是全新的,需要全力以赴的。
玛利亚就是恨他不知退让这一点。
明明迎来的只有失败这一个可能,却偏偏非要死扛到底。他是死了,一了百了,最后派不上用场的玛利亚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送走了客人,这个多灾多难的小公寓终于得到了少有的安宁。
布洛整天用传真发发指令,除此以外就是打扫、整理以及做饭。
由于他过分的赋闲,后来还导致了一系列的误会。乔鲁诺一直到十五岁那年,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监护人是个秧歌,而不是自己坚信的……自由撰稿人。
玛利亚争取到了乔鲁诺的部分教育权,每天揪着头发看育儿宝典,生怕把这个未来的秧歌STAR教到歪路子上去。
不过她想想,总觉得自己要是教出一个秧歌,那也蛮失败的。
三岁的小孩上幼儿园总不妥当,她舍不得,布洛·谢维利克也没那个打算。更何况这里的幼教并不算如何发达超前,因而二人决定省下这个时间,自己教。
顺便一提,玛利亚最后还是看见了那本瓦伦泰自著的厚黑学,翻了半天以后,她还是没多做干预。乔鲁诺·乔巴拿这小孩,本来就继承了来自DIO的那部分心眼和手段,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反超大总统,引领荒木庄的厚黑潮流呢。
马文入学一周后,布洛在一天清晨看见根号二兴高采烈地飞了回来,爪子上还带着一个牛皮纸小包裹。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窝在一张桌子边上读完了来信,信写得琐碎,看得出来马文是把写信当做了日记。其中内容当真是从坐上火车开始,到周末躺进被窝结束。
说白了,神秘的东西少了朦胧面纱,就不显得神秘了。
马文在信中絮絮叨叨,看不出来是这样恋家的小孩。
学校的构造,魔法的瑰丽,课程的设计,还有热热闹闹,不肯消停的小伙伴。
大家读信读得都很高兴,结果到了末了,马文忽然笔锋一转,来了个灵魂质问:
“这里居然没有信号!你敢相信吗?没有信号?!”
“打不了电话,看不了电视,就连电灯都不怎么装!PS:我知道他们是可以装电灯的,因为我看见寝室里有人带了手电筒。”
“我觉得必须要有人给我一个说法!”
“你们就忍心把我放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偏僻地方吗?”
“你懂我的意思吧?”
在这一句充满暗示意味的语句下,是马文列出来的,他所需要的一系列零件和工具。他在上文中曾经提到过自己对学校领导反应各项设施陈旧落后以后的结果,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用力透纸背的字体如是吐槽道:
“可能他们都是些‘老牌’巫师了,除了推三阻四和‘年轻人,你要适应’以外,不会说任何其他的话!”
玛利亚看见信纸上恨不得掉下来的那个“老牌”,都能想象当时马文愤恨的神情和举止。多半是眼歪嘴斜,跳脚乱蹦吧。
嘻嘻,开心。
整个包裹拆开来,除了长长的,差不多有十多页的信纸外,剩下的就是马文带给乔鲁诺的礼物。
这家伙要是早有这份笼络人心的心思,还用得着整天在街上靠碰瓷生活?(马文:你不懂,碰瓷是日常娱乐。)
布洛大概数了一下,有十几样,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吃的、用的、玩的,甚至还有……一张马文自己出的试卷。
看来他还是没有放弃将乔鲁诺拉到数学深渊里的梦想。
收到信以后,家里好一阵热闹,主要是因为马文寄的那一堆杂物。那可都是魔法界产物,几人一无所知,也没有说明书,就一个劲儿地乱用、乱开,导致家里到处都是活蹦乱跳的青蛙糖啦、啾啾乱飞的小鸟玩具啦、不停展示自己英姿的著名巫师啦、还有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闪闪发光的装饰物。
乔鲁诺在家里追了半天,才把所有出逃的糖果和玩具捉住。不过捉住之后他又陷入了困境:那些灰尘仆仆的东西,到底要不要再吃呢?
虽然很是可惜,但到底大家还是将它们放进大大的玻璃瓶束之高阁了。
收拾完东西,几个人又窝在同一张桌子旁边开始准备写回信。
根号二的伙食看起来很是不错,不过一周,就感觉已经狠狠肥了一圈儿。乔鲁诺抱他的时候,感觉手下肉嘟嘟,绝不只是毛茸茸。
家里近来的许多事,事无巨细,全都要写。不仅如此,接下来的日程安排,节假旅行,也可以说上几句。乔鲁诺决定装作自己从没见过那张试卷,让它在壁炉里强制消失,消失的同时他还没忘了贿赂根号二。
几人的回信写了两天,结果要带回去的东西比根号二带回来的要多得多。不说马文要求的那些零碎,光是信件,都能装订成一本小小的书。更不用说那些换季所需的衣物,生活日用品的替换,还有银西可。
最重要的,还有玛利亚偷偷塞进去的一包……螺蛳粉。
布洛·谢维利克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都已经把生产线做起,开始搞起了包装售卖。
玛利亚对谢维利克的怀疑毫不退让:
“哼哼,你已经看见自己的失败了?”
“但是,我要彻彻底底地将你的梦想摧毁!”
“我愚蠢的本体啊,羡慕我吧,嫉妒我吧,然后,丑陋地继续你的秧歌之路吧!”
【不,我只想问问你怎么做到的】
布洛对于玛利亚时不时的抽风很平静,他会告诉她自己的事业如今蒸蒸日上,已经打败了一整个小镇的竞争对手吗?
PS:因为秧歌里应外合,捕捞海鲜的是他们,炒饭的还是他们,既无需本钱,劳力费还少得可怜。以至于他们的炒饭价格极其低廉,在市场上形成了很不正派的恶意竞争。
但是又有谁会和秧歌计较不正当竞争呢?他们都失败了!
玛利亚昂首挺胸,脸上神气活现:
“我联系了佩拉他们,正巧两位也觉得生活少点儿乐子呢。”
身在种花家港城的佩拉和她哥哥,日常除了经营酒家之外,活得很是平淡。他们身在种花家发展的潮流里,隐隐感受到时代在召唤,但是呢……召唤是听见了,具体怎么做还是没有个章程。
这时候玛利亚的螺蛳粉大计一下子点燃了他们的奋斗激情。不消她多点拨,两人自己就刻苦学习钻研起了经营模式和方法,等到收到规划书和联络网的时候,只是出了一个点子的玛利亚都有些汗颜。
在马文上学以后,即九月份以后,两个专门到柳州考察建厂的年轻人发来了预备完成的好消息。他们的小工厂已经落成,只要玛利亚一句话,就可以开始一段由螺蛳粉奠定的传奇历程!
这就是这包螺蛳粉的来历了。
布洛听后久久不言,他没想到原本只是普通青年的佩拉和布鲁马林居然有如此决断和勇气,也没想到一向三分钟热度的玛利亚还真的把事情办得成功了一半。
【你知道马文他们是住宿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