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棠和卫鞅在归于戍边数年,从未听过这个说法。
卫鞅也觉出了他话中的怀疑,只道:“许是王妃的养父母那边的方言,我会让卫乙接着查的。”
“‘王妃的养父母’……”萧北棠沉吟着重复了一遍卫鞅的话,“你觉得是她?”
这个问题让卫鞅僵了一下,但很快他就老实答道:“没有证据之前,属下也不敢下定论,但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萧北棠嘴角抽了抽:“你什么时候学的这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本事?”
卫鞅闻言,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单膝跪倒,道:“爷,不管此女是不是宁毅的妹妹,属下都希望王爷别太将她放心上。”
“哦?”萧北棠挑眉。
“若她真是宁家的女儿,岐南俘营里出来的人怎堪做爷的王妃?若她不是,那就是别有用心接近的细作,爷就更不该将她放在心上了。”卫鞅一脸冒死进谏模样,“爷,王妃固然生的貌美,性子也可爱,可您千万不要陷进去呀。”
萧北棠面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轮椅的扶手。
卫鞅跟了他多年,一看他这动作配着这表情就知道,这人有点恼了,但还勉强按捺着性子。
“属下多嘴了。”
“知道就好。自去影堂领罚吧。”萧北棠冷着脸,淡淡道,“另,岐南俘营一事,我不希望再听见第三个人提。谁踩谁死,明白了么?嗯?”
“是!”
卫鞅碰了一头包,心中却没觉得后悔,自去影堂领了二十鞭。反正,谏不谏是他的事,听不听是主子的事儿。主子可以恼,但他忠心不能不表。
萧北棠打发了卫鞅后,就按沈南意要求的,自己起来勉强活动了一阵子,直累得满头大汗,才让暗卫送自己回雅苑。
不过,才回雅苑青柳就迎了上来:“王爷,您过来了,稍候奴婢替您换药。”
萧北棠一皱眉:“王妃呢?”
“哦,王妃起得早,又马不停蹄地忙了一早上,现下已经去补眠了。她吩咐奴婢给您换药。”
“那就等她醒了再说。”
萧北棠一贯不愿意不相干的人碰到自己,青柳也已经习惯了。只应了一声喏,便退下了。
寝屋中,萧北棠看着床上和衣而睡,脸上甚至还沾了点药渣的人,抬手抹去了她脸上药渣,又撩开她发髻,看着那枚青褐色的狼印,剑眉紧皱。
她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不悦地嘤了声,动了动却又睡了过去。
萧北棠想起她昨夜因为尴尬想避开自己,却又怕自己蛊毒发作,悄悄回来睡了两个时辰的事,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他拉过毯子替她盖上,打算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
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叫嚷声。
“九皇嫂,九皇嫂。”纯宁大声喊道。
“郡主,王妃在休息。”卫鞅的声音响起,“您若有事,不如待王妃醒后再来。或者吩咐管家去办。”
纯宁:“不行,这后院之事,本就应当九皇嫂主持的。哪儿能让他人越俎代庖呢?不过,嫂子既睡了,我便在此等候吧。”
卫鞅总觉得纯宁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在这里等午歇的王爷和王妃不大好,可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该怎么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