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内,沈南意已经复盘完了今日发生的一切。
她的结论只有一个——如果月华宫没问题的话,那俩小宫女一定有问题!
从她们知道自己衣服脏了,却说不出哪里脏了这点来看,月华宫应该是没问题的。否则完全可以做的更天衣无缝。
如此,那芸香盗了名册后又假装晕倒,并受人指使嫁祸于她的可能性就提升了。
但是这个中细节,却还需要再仔细推敲……
这时,黑暗中响起了“当啷啷”的铁链摩擦死板之声,吵得她一阵脑仁儿疼。
她有些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道:罢了罢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萧北棠定然也能想清楚查明白,何必她一个阶下囚如此费思量呢?
想到萧北棠,她心里又忍不住为他的冷漠清醒而一阵难受。
是的,她认可他的这个决定。就从当时那个境况来说,由他提出将自己收押,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彼时,求情恐会惹怒皇帝,招来更大惩罚;而若是被太子挣得主动权,她的处境恐怕会更糟糕。
萧北棠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了最优选择,理智又果决,这波操作堪称优秀。
可他的这种理智,也表明他对她,确是没有太多情感上的不忍的。关心则乱这种情绪,在他身上不存在。
沈南意望着高墙缝隙上透下来的那一丝微光,幽幽地叹了口气。
有些事,本就是她强求,求不来却也不能怪他。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沈南意睁开眼,就见牢房外,来了好些人,为首那人乃是刑部的邹江。
随后,狱卒把门被打开了。
“犯妇沈南意,出来!”
沈南意站起身来,眼底露出一丝警惕。“父皇下旨定罪了?”
邹江皱眉:“未曾,但你私闯御书房,偷盗名册,人证物证俱在,称你一声犯妇,还冤枉你了?”
沈南意冷笑:“邹大人你身为刑部侍郎,大梁律都没读过吗?我乃皇室贵胄,天家儿媳。父皇都没定我罪,宸王没给我休书,你就称我为犯妇,这叫污蔑皇族,抹黑皇室!”
一口气抬出了皇帝和宸王来,还真是让邹江掂量了一下。
可也就是这一下罢了。
邹江略一思索就道:“名册之事事关国本,圣上金口玉言断的‘疑罪从有’。王妃娘娘今日便是说出花儿来,今日这调查也是免不了的。王妃,请吧!”
“配合调查自然没问题。”
沈南意振了振衣袖,理了理发髻,仪态万千的从牢里走出来。
邹江冷笑一声,觉得沈南意在强撑着。
从牢房到审讯室,这短短的一段路,时不时可以听到尖锐的惨叫声。
偶尔还会有一个模样疯癫之人,冲到柱子前,大声喊着放他出去。
若沈南意是普通闺阁女子,早就被这幕吓得心魂失守了。
沈南意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审讯室内长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刑具上还能看到上面黑漆漆的斑点,那是长期被血水飞溅后留下的印记。
“沈南意。”邹江猛地喝道:“谍报名册在哪?”
沈南意冷声道:“本王妃没有偷,自然也不知道那名册在何处!”
“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来人啊,上刑具。”邹江冷笑连连。
沈南意面色越发冷肃:“邹江,你敢私自用刑?”
邹江冷笑一声道:“下官是为了找到名册。”
“来人,上夹板。”
沈南意眉头都皱了起来。
邹江注意到沈南意的神色,当即道:“宸王妃若是配合,自然可免了这皮肉之苦!不然……这漂亮的手就毁了。”
沈南意神色淡淡的:“你只管毁!”
“用本王妃这双手,来换邹大人一家人的性命,倒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