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忙解释:“上官夫人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怨恨您呢?她们就是要来帝京,只是顺路去江南,看看那个鱼米之乡有什么东西能带来给您。”
老太君只是摇摇头,那是在她膝下长大的姑娘,她比谁都了解她,清辞是好意安慰,但有些事她心知肚明。
“孩子,以后就不用再担心有人质疑你了,不过你要找个机会谢谢淑妃,她帮了你。”
“我知道。”
“今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晚上不必过来陪我用膳了。”其实是她自己累了,到底是上了年纪,大张旗鼓进一次宫,确实折腾了些。
清辞应了,将薄毯盖在她身上,看着她闭上眼睛才出门。
争渡蹲在门口,一看见她出来,连忙问:“怎么了你们?”
清辞背着手在走廊下溜达:“嗯,说来话长。”
争渡道:“没关系,慢慢说。”
“说个头,先吃饭,饿死我了。”清辞一把勾住她的肩膀,扭头喊了声,“小白,吃饭!”
白珩舟神出鬼没,三人一起朝厨房走去,落在地上的背影重叠着。
……
“真假蓬莱县主”案到这里告了尾声,虽然没有张扬,但皇城里的八卦根本藏不住,何况今日在场还有那么多人,在清辞等人出宫后不久,事情便传遍了帝京所有高门大户。
大家都知道了,徐侍郎家的女儿疯魔了,为了报蓬莱县主当初差点挤掉她的名额的仇,竟在太后面前公然污蔑她是冒牌货,结果被罚了滚顶板,血迹斑斑地被抬回家。
陛下听闻此事后,亲自下旨废了她的秀女身份,还将徐侍郎斥骂一顿,让他回去好好管教子女,下次再犯,严惩不贷。
在安平侯府里的十三,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别人只知道个皮毛,十三是由楚诏留在宫里的线人详细汇报,按照楚诏临行前的吩咐,清辞若出事,必须立即通过专用渠道传信给他,所以十三写好了一张纸条,可要送出去之前却犹豫了。
冷峻的眉心浮现出了一丝复杂,只是这个人平时就不爱说话,这会儿更不会表露出什么情绪,所以在他沉默的小一刻钟里,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最后,他将那张纸条点燃,线人吓了一跳:“不传信给主子吗?”
十三淡淡道:“不必。”
线人犹豫道:“还是传吧,我在宫中多年,对太后的脾性也略有了解,她既然已经出手对付县主,就一定不会一击不中就放弃,她后面肯定还有别的招数,县主这次是堪堪脱险,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就不一定了,还是告诉主子一声,让主子心里有数。”
“我说不必就不必,你回宫去吧,这里的事情我安排就好。”十三眼睁睁看着纸条烧成灰烬,面上并无表情。
线人的地位比他低,也不敢要求他必须做什么,只好嘀嘀咕咕:“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主子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担着。”然后开门离去。
十三手一挥,灰烬化作飞灰四散,彻底了痕迹,好像世上从来没有这么一封信存在。
……
皇宫里,燕宁刚从上清宫走出来,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委屈地低下头。
忽听见有人喊:“小九。”
燕宁抬起头,看到一袭天青色锦袍的燕绥快步走来,清俊的眉心蹙着,瞧着有些风尘仆仆,她诧异道:“六皇兄,你不是随父皇去香山吗?”
最近天气转凉,文熙帝兴致大发,临时决定去香山狩猎,只带了四品以上官员随行,而一众皇子也只点了颖王随驾,这个时候的他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燕绥来不及解释,急忙问:“我听说县主出事,现在怎么样?”
“清儿没事,只是皇祖母心情好像不好,刚才我进去看她,她有些头疼,我让传太医,她却说自己睡一会儿就好。”燕宁扁扁嘴,“我去请来了皇姑奶奶帮清儿解围,结果皇姑奶奶和皇祖母刚才差点吵起来,她现在好像有点生我的气。”
听到清辞没事,燕绥一颗颠簸了一路的心才终于落回实处,摸了摸小妹的头:“别多想,谁舍得生我们小公主的气,你先回棠梨宫吧,我去看看皇祖母。”
燕宁闷闷不乐:“好吧。”
燕绥跨进上清宫的门,往内殿而去,在门口遇到了刚刚奉完参茶的芳姑姑,芳姑姑也十分诧异:“六殿下,您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