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身份,原是不配嫁进我们安平侯府的,但既然诏儿看上了你,那便罢了,只是楚家的规矩你是一定要懂的,否则将来出去,丢的可是我们楚家的脸。”
鄞州夫人以挑剔的目光将清辞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眼底有明显的嫌弃。
清辞听着不觉得生气,反而还有些好笑:“我不配楚诏?”
鄞州夫人傲然:“你有何处可配?”
清辞再反问:“我又有何处不配?”
“你……”鄞州夫人说了第一个字后就没了话,她只是本能地贬低她,非要说个一二三四,她还真说不上来。
清辞勾起一道讽刺的笑。
争渡哼声:“县主是凭自己的本事,在毓秀王府选秀一路考到最后一关,也是陛下亲赐的婚,夫人说县主配不上侯爷,是觉得陛下的赐婚圣旨分量不够吗?”
鄞州夫人对争渡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拍桌而起:“我们说话有你一个奴婢插嘴的份?”
争渡一点都没在怕的:“为奴当护主,我替我家主子说话,有何不可?”
鄞州夫人又冲清辞发难:“你就是这么教导手底下的人的?连一个奴婢都这么不懂礼数!”
清辞微微眯起眼,她喊她一声姨母,听她说几句话,她还真把自己当她的长辈?
她若非好奇她的来意,怕她这个好几年未曾回过帝京的亲戚突然造访会给楚诏惹麻烦,她早就把她轰出县主府,还留得她在这里耀武扬威?
她站起身,慢条斯理道:“争渡是我妹妹,她在自己家里畅所欲言并无不妥,姨母,我跟你是一家人,但她跟你可不是一家人,自不必受你约束。”
鄞州夫人没想到她竟敢顶嘴,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嗯?姨母听不懂官话吗?鄞州话我也学过两句,需要我用鄞州话复述吗?”
“你!”鄞州夫人怒不可遏,手指着她一时说不出话。
今天见面以来,她处处客气,好像对她言听计从,可……细想之下,她其实什么都没有照她说的去做,只是因为她一副笑相,态度云淡风轻,给了她好拿捏的错觉。
而此刻,她仍然笑意盈盈,可眼底却是清冷,褪去平易近人的外表后竟是叫人不敢造次的气势,睥睨而矜贵。
但她是长辈,怎么肯承认自己被一个小辈吓到?
咬了咬牙,鄞州夫人道:“好,好,都说你伶牙俐齿,今儿我可算见识到了!我说不过你,我也教不了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争渡冲她做了个鬼脸,谁用得着她教啊?
鄞州夫人火冒三丈,碍于清辞挡在她前面,没办法对争渡做什么,最后只能狠狠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她那对儿女自然跟随。
当然,他们是回了东院,不是离开县主府。
争渡撇嘴,嘟囔道:“谁都没几门奇葩亲戚,威名赫赫的安平侯家也不例外。”
清辞忍不住笑了,侧眼看她:“有那么看不惯吗?”
“我就是不想别人欺负你。”
什么鄞州夫人,无诰命在身的五品官员之妻,跑清辞面前耀武扬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那个分量吗?巷尾李老三家打钥匙的配吗?她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