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在树林里滔滔不绝地分析我,现在我也分析出了你,县主还觉得我蠢吗?”谢忱目光炯炯。
清辞一愣,她当时只是随口说了他一句,他怎么记了那么久?强调一遍还不够,还要再强调一遍?
“你就那么介意我说你那句话?”清辞服了他了。
为了不让他再继续纠缠,她纵容道:“好好好,你不蠢,谢世子颖悟绝伦,七窍玲珑,更兼侠肝义胆,见义勇为,实乃大焉男儿之典范。”
谢忱本来是很认真在计较这件事,听她这一番不走心的恭维后,只觉得好笑:“你还小我几岁,怎么说话跟哄小孩似的?”
清辞嘴角也是一弯:“还好意思说你比我年长,你比我府里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还要幼稚。”
说了这两句,两人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谢忱仰起头看了看:“我试试能不能用轻功飞出去。”
“嗯。”清辞点头。
谢忱施展轻功,一飞而起,他的轻功不弱,但还是差了一些,到距离洞口三分之二的位置,又落了下来:“不行,太高了,没有着力点,根本使不上劲。”
清辞皱眉:“我出来得急,什么都没带,要不然多少会有办法。”银针和荧惑都落在房里。
谢忱想了想说:“我每天寅时初会起床练武,下人若是没看到我,必定会去找我,等他们来找,我们应该就能拖困。”
清辞想都没想就拒绝这个坐以待毙的提议:“要是让人看到我跟你在一起过了一夜,我就是浑身张满嘴都说不清。”
两人身上都没有带火,照亮全靠月光,但山缝狭小,能透进来的光也有限,清辞也看不太清楚谢忱的表情,只听见他语气淡淡地道:“我忘了县主是楚候的未婚妻,名声不容有污。”
清辞道:“哪怕我不是楚候的未婚妻,名声也不容有污——这个天下对女人并不宽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男人是一桩风流韵事,对女人却是致命杀器。”
谢忱就没再说话了。
清辞弯腰在地上摸摸索索,找到几根比较坚韧的树枝,蹲在地上将树枝削尖。
“你做什么?”
“削尖树枝,当做短刃,扎进崖壁里,或许可以借力飞出山缝。”清辞说。
谢忱看了一会儿,也捡了树枝跟她一起削,只是太冷,他的人总忍不住哆嗦,手也使不上力气,但看清辞脸色如常,好像完全不感觉冷似的……可她明明也穿得很单薄。
没忍住,谢忱问:“你不冷吗?”
清辞确实不冷,看了他一眼,只说:“还好。”
谢忱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男人,不能在她面前落了下风,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将树枝削尖,一时间,山缝里只有“咻咻”的细微声响。
大约一个时辰后,清辞拿起削尖的树枝,用力扎进崖壁里,抓着晃了晃,还算稳固,她抬头看谢忱:“试试?”
谢忱点头:“嗯,我先来。”
清辞将树枝递给他。
谢忱接了过去,忽然风牛马不相及地道:“我觉得你说的话是对的。”
“嗯?”什么?
“有些事情太执着伤了真正关爱自己的人的心。”谢忱说。
清辞微微诧异:“所以你决定不再追查自己是不是武安侯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