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边想边端起茶杯想喝,楚诏立即伸手截住,皱眉看了她一眼——茶都凉了,还喝?
清辞微微一笑,把茶杯放下。
楚诏重新将茶加热再递给她:“我爹他们去世后,她总想要回帝京,一直没有能成功,这次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真的到了帝京,我本来想着把她留给你打发时间,免得你无聊。”
没想到,她竟然会跟燕竹的细作勾结在一起。
楚诏顺势想到什么,忽而道:“你若非要自责是因为留下苏柳氏才导致燕宁身亡,那不如怨我——是我没有提前告知你她是什么样的人,才导致你疏于防范。”
清辞哑然:“说的什么话。”
这件事再怎么都怪不到他身上啊,她虽然不知道鄞州夫人以前的所作所为,但对她也有提防。
但不得不说,他这样开导,她心里好受很多。
他真的担心她,虽然在车上跟她吵架,但那顿吵架直接把她的郁气化成怒气,发泄出来就舒服许多,又是把她留在侯府过夜,陪她说了这么多话……明明他今晚才风尘仆仆地抵京,眉宇间全是疲累,却仍强撑着精神顾着她。
自肺腔深处吐出一口气,清辞突然伸手抱住楚诏的腰。
她这个举动就是楚诏也没想到,愣了一下。
清辞抱住他精瘦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腹部,像寻求庇护的雏鸟,完全放松地依赖。
今晚的她,确实需要一个依靠。
不同于老太君去世,燕宁是活生生在她面前没的,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这样直接地失去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的感觉,着实难以释怀。
楚诏回京到现在还没更换衣物,身上是材质有些硬的劲装,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淡淡的冷香,隐隐还有穿林而过时沾染上的描述不清的味道。
像是芭蕉叶里的露水,清而甘,既陌生又熟悉。
清辞脑海里忽然一个闪现,看到了一个侧对着她的男子就站在芭蕉树下。
蒲扇似的宽大叶子交相掩映,将他的相貌掩在了墨绿色的光影里,是以她看不清他的长相,见他指尖捻着一片细尖的叶子,正对着光端详,头微微仰着,下颚轮廓精致,像画的那般。
清辞倏地睁开眼,立即离开楚诏的怀抱。
楚诏:“……”
他原本还想,难得见她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正要回抱她,谁知她就马上放开了他,动作又快又猛,活像是触电了似的。
清辞盯着楚诏看,方才陡然出现的画面渐渐模糊,就像做梦一样,一觉醒来,梦境里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地忘却,她甚至记不起来那一幕是什么样?
是错觉吗?
清辞一时竟也不知刚才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一幕是真是假?
楚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