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有些站不稳,后退了两步靠在树上,脸色苍白得好像也被异能折腾了一顿,他愣愣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他太震惊了,都忘了用敬语了。
就为了来追荣清辞吗?就为了荣清辞吗?他是不是……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啊?
冷月从树叶缝隙倾落,在楚诏的面上覆上一层凉凉的寒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死去,和一步步走向死亡,却能在仅剩的时间里大胆去做想做的事,你选什么?”
“……”十七不知道。
楚诏慢慢地说:“我本该死在三年前的汇水,能活到现在,是偷来的时间,但是我不亲眼看到她好,总是不放心。”
十七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哑声地道:“属下明白了。”
……
与此同时,桑国首都盛乐,柔福宫里,掌事姑姑走到上官澜歌身后,示意正在帮上官澜歌卸妆的小宫女们先退下,自己上前伺候。
“娘娘,接到从焉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元清儿自从和楚诏大婚后,就以生病为由闭门不出,连府里的下人也没有见过她。”
上官澜歌慢慢笑起来:“哦?”
“最新的消息是,楚诏病死了,元清儿也殉情了。”掌事姑姑心算了一下,今天是大年初七,“那大概是四天前的事情。”
上官澜歌拿起木梳,梳着胸前几缕的长发,曼声道:“他们是假死,都往桑国来了吧?”
“应该是。”掌事姑姑道,“看样子,应该是元清儿先走,楚诏后走,两人并不同行。”
“很好。”
掌事姑姑轻声:“元清儿势单力薄,可要安排人沿途刺杀?”
上官澜歌挑眉:“别啊,让她来啊,我好久没有见这个老朋友了,我还打算好好招待她呢,你可别自作主张,要是人死在路上,就太可惜了。”
掌事姑姑微笑:“那我们就坐等他们来自投罗网。”
上官澜歌也笑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已经隆起的腹部:“本宫的好孩儿,你随本宫再等等吧,”她挑起眼角,弯弯的像一把镰刀,“接下来会更有趣的。”
……
因为想赶近路,清辞和白珩舟这路大多时候都是穿山而过,这一晚他们途径一处小山坳,白珩舟敏锐地察觉一丝细微的动静,拉住清辞。
清辞心领神会,与他一起躲在野草丛里,慢慢往下看。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支正严阵以待的军队。
少说两千人。
这些人双目如鹰骘,紧盯着一个方向,不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手中还握着长矛,仿佛随时准备要进行一场血战。
这支军队甲胄、刀盾俱全,不似民间的武装势力,清辞眯起眼睛,在他们胸前的护心甲上看到了一个标志:“牡丹纹。”
牡丹,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