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伊从柯利福的口中得知了全部的事情经过后, 也终于和教皇冕下到达了“案发现场”。
场面有些热闹,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
——其中就包括三位王子、加利侯爵、还有埃德商会的总会长老托马斯……
而那个声称不是故意朝向白狼投掷标·枪的男子则是一个地位并不算太高的子爵,中等身材、年纪在四十岁左右。
他此时一脸惊恐的摔倒在地上,嘴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煤球雪团这些毛绒绒们差不多都“热情”地围绕在他身边, 利齿探出, 表情凶狠, 时不时地伸出爪子按住这位子爵的衣角, 不让对方逃离。
所以显然, 对方的衣服也已经在利爪下破得不成样子,尤其身下的位置, 因为尿裤子而传来一股难闻的味道。
夏佐伊到来时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处林间空旷的草地上,枯黄的草叶散落铺满,不远处的位置有一个一看就是提前设好的陷阱。
但此时, 陷阱已经被破坏的彻底,里面的绳网撕裂,毁的不成样子。
再看另外一边。
一杆断成两截的标·枪孤零零的躺在枯草间——就像柯利福在来时路上对他所说的一样,这杆标·枪在后来被蛋黄一口咬断。
当时的情况大概只有格纳和手下柯利福看到了。
——因为白狼的缘故, 他们在与夏佐伊分离后, 便朝着白狼跑走的方向而去。
白狼一直与那只毛色金黄且高大的狮子在一起捕猎,就算格纳有心想要接近白狼, 在有狮子的情况下也不能够贸然上前。
之后,他和手下柯利福便瞧见那位子爵和其他人一起追逐着五六只猎物朝这里过来。
猎物在见到猛兽后更是惊慌惧怕地四散而逃。
但追逐的子爵和其他人却并未再追赶猎物,而是在看到白狼和狮子时倏地停顿身形……
当时格纳和柯利福就在不远处的树林后,并未被他们发现身影。
再后来, 就是那位子爵先出手用标·枪投掷白狼——破空声响起, 本来背对着的白狼敏锐地躲开, 紧接着迅速转身、耳朵竖起, 压低身形警惕起来……
而那只狮子则挡在白狼身前的位置,对子爵一伙人露出尖利的牙齿、低声咆哮威胁。
那伙人显然也很畏惧猛兽,却碍于什么没有离开。
而他们明显也有备而来,弓箭、标·枪、投石索等都装备在身上……后面更是跟着仆人、骑士。
之后,就在子爵等人打算进一步动作时,格纳就瞧见那只金黄大狮子迈步走到斜·插·进干枯地面的标·枪旁,张开嘴——
“咔嚓”一声。
大狮子用尖利的牙齿咬断了特意用铁制作而成的枪杆,紧接着,又在子爵等人瞠目的表情下一甩脑袋,断成两截的铁质枪杆便扔到了他们的近前。
而这时,一黑一白的两只老虎也倏地从山林间蹿出,天空中有雪白的海东青盘旋。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虎啸狮吼声响彻整个猎场,迎面而来的威慑甚至将其中一人吓得连连后退跌倒在地上。
子爵等人惧怕起来、想要转身逃走,却立即被更为迅速的煤球雪团拦住去路。
而天空中那道雪白的影子俯冲而下,巨大的翅膀展开能有七、八米长。
——格纳和手下柯利福便看到那只神俊巨大的鸟类伸出利爪将其中一人抓起,在对方惊恐不已的叫声中盘旋一圈后又扔回地面。
不费丝毫力气。
不出几息,子爵这群人全瘫软了身体,连逃跑都再也不能,腿软的不行,全身发抖。
其他人暂且不说。
刚才第一个朝向白狼投掷标·枪的那位子爵现在是最倒霉的一个。
他被煤球单独扒拉出来,上爪子招呼,上衣几乎快要破坏成布条——尽管毛绒绒们的力度再轻,尖利的爪子也在这位子爵的身上留下道道红痕。
虽然只到堪堪破皮的程度。
而这位子爵看起来却马上快要晕厥休克过去,在冷风的吹拂下,身上也在不断地冒出汗水,哆嗦不已。
旁边的人即便有心阻止,也在猛兽的注视下退缩不前,更何况,空中还有一只神骏无比的雄鹰虎视眈眈。
在这期间,大王子华纳曾试图靠近被毛绒绒围住的子爵,想要救他出来。
华纳命骑士在一旁吸引注意,他则趁机上前寻找机会。
但白底黑条纹的老虎挡住他的去路,冰冷的虎目紧盯,似乎只要他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就会立即扑上去撕咬。
华纳不由得停止动作。
他总觉得这些被德西尼亚领主饲养的猛兽都太过聪明,不仅能够看懂看穿他们的意图,还能够将对子爵与其他人的伤害限制在一定程度。
——吓唬得厉害、却不会伤到他们的性命。
所以,即便子爵等人看起来有些凄惨,事态却也没有太过严重。
阿奇伯德与奥维尔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在华纳想要救走那位子爵却失败后。
阿奇伯德道:“大王子最好不要再试图救人。”
“德西尼亚领主的猛兽不会无故吓唬他们,这些人做了什么事情在领主到来后必须要问个清楚……”
“而你们,也必然要给一个交代。”
先前同那位子爵一起过来的人立马喊道:“大王子,我们真的冤枉!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刚才不过是追着猎物过来,埃尔子爵投错了方向而已!”
“您也知道,这在猎场围猎是常有的事情,在所难免……”
即便格纳与手下柯利福看到了全部的事情经过,但单单凭借他们两人的话也难以叫人相信。
毕竟格纳身为波维尔国的国王,在前段时间还与圣艾罗帝国发生过战争,虽然彼此之间暂时和解,但并不代表没有了嫌隙。
夏佐伊到来后又听了一遍他们辩解的话语,格纳将自己瞧见的情况说出,双方各执一词。
而大王子华纳请求德西尼亚领主宽宏,暂且让他的猛兽们先放过埃尔子爵。
华纳道:“再这样下去,埃尔子爵很可能就要支撑不住……会出人命。”
——不是被猛兽撕咬死亡,而是心跳超过负荷……被吓死。
夏佐伊慢慢走到雪糕身边揉了揉它竖起的耳尖,又将煤球雪团和蛋黄都叫过来摸摸大脑袋。
刚才还凶巴巴的猛兽们霎时从喉咙里溢出呼噜呼噜的撒娇声,对夏佐伊甩着尾巴亲热地挨挨蹭蹭。
而先前被猛兽围绕不敢动弹的人立即将那位子爵连拖带拽的给拉到远处,形状狼狈不已。
夏佐伊拍了拍煤球的大脑袋,又指了指不远处断成两截的标·枪,煤球立马会意地跑过去将枪杆叼回来放在夏佐伊的面前。
这份乖巧听话不由得让周围注视的人群里传来几声窃窃私语。
夏佐伊拿起断裂的枪杆打量——一端是被蛋黄咬断的痕迹,另外一端则恰好是尖锐锋利的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