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玻璃是单向玻璃，外头的人可以通过玻璃观察病房内的人，病房内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李二花虽然看不到站在玻璃窗后面的顾荣，但他知道顾荣和顾从寅都在外面，所以才这么说。
她甚至想立马把门打开，让顾荣和顾从寅进来给季蔷认一认。
季蔷的目光始终放在李二花的身上，定定地望着李二花，尽管李二花激动地都要跳起来了，季蔷的目光也没有往门外看一眼。
一秒、两秒、三秒……
李二花的激动渐渐褪去，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还不醒啊！你一直这样不好，会把人拖累坏的！”
季蔷木讷的点点头，继续呆呆地望着李二花。
李二花这次是真的失望了，她扶着季蔷在病床上躺好，又给季蔷掖了掖被子：“我不给你唠叨了，你睡会吧。”
季蔷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一言不发，也没有闭上眼睛。
李二花看惯了季蔷发呆的模样，按照她的经验，快则十几分，慢则半个小时，等药效开始上来，季蔷就能睡着了。
一切照常，李二花在季蔷睡着以后，蹑手蹑脚的打开了病房的门。
顾荣和顾从寅已经在外面等着急了，李二花刚把门合上，顾荣就迫不及待地压低着声音问：“刚刚怎么了？阿蔷想起来什么了吗？我看到她点头了，还看到你指着门外头，是在跟她说我们吗？”
李二花看着满怀期望的顾荣，实在不忍心让他生出希望又迎来失望，却又不得不说实话：“我刚刚在试她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她……还是那个老样子，做出那些反应都是无意识地。”
顾荣怀揣的希望全部被抽离，连同着一起被抽离的还有他的精气神儿，双腿浮肿疼痛的他一个踉跄，要不是顾从寅搀扶的及时，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治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儿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啊……”
顾荣失神的呢喃，听的人心里难受。
李二花对搀扶着顾荣的顾从寅道：“你爸整天在医院里守着，会把人累坏的，你劝他回去歇歇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够了。”
顾从寅把顾荣的日渐消瘦和沧桑看在眼里，他每天都要劝一次顾荣，请他在家休息休息，顾荣根本不听，他害怕季蔷出现任何变化的时候，自己没在现场，无法第一时间知道！
顾荣心里有自责、有愧疚。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那天他阻止季蔷了回娘家，把季蔷留在家里，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就算季蔷被公安抓走了，定了罪、判了刑，在监狱好好改造以后，人还是好的，不会像现在这样作孽！
心力交瘁的顾荣病倒了！
这下顾从寅更忙了，季蔷在京城第六人民医院住院，顾荣在京城第一人民医院住院。
顾荣住院以后，拒绝顾从寅在医院陪护，要求顾从寅去六院陪着季蔷，接替他的站位，每天在窗户前守着季蔷，到了晚上，再到一院把季蔷一天的行为讲给他听。
顾从寅只在窗外站了一天，就明白顾荣为什么会病倒了！
季蔷每做出一个动作，即便是简单地摸一摸头发，顾从寅都会控制不住的去想这个动作有什么涵义，以前季蔷会不会做这种动作，这会不会是她要康复的前兆。
顾从寅比顾荣要清醒，意识到这点以后，知道自己不能顺着顾荣的意思，走他的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