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君上与长公主的亲妹!谁敢动她!自有人护!”相国夫人这般说,面色忽变,“你——”
纪齐一门心思急淳风,哪懂母亲色变,连哄带告饶边说边出,狂奔往最近府墙纵身便跃了去!
屯骑营气氛与走时大不同。
尚隔一里路,他听见了马鸣兵刃啸,间歇地,不像有军令召,更像自发。为尽快回营他择的小道驭马,不清楚城中景况,但禁军营此刻反常已足够加重忧虑。
黑色的追风绝尘杀进营中时正赶上雪白的小玉飞蹄出来。两人对向而行速度都太快,以至于立时错身,急得纪齐强行勒马回身大喊:
“顾淳风!”
营中喧杂,此声还是被许多人听得,转头望时却不见声源。纪齐一壁喊已是狂追出去,不想顾淳风用功这一年多竟真长进,以他如今骑艺居然奔了十余里方追平。
“停下!”
“没空!”
四大营都离城中远,此道人烟少,仍有百姓看见了一黑一白二马在将暗天色中疾速并行。纪齐瞧她路线分明是要回宫,拼命驭马靠拢低道:
“宫里是何情形城里是何情形你知道么?就这么跑回去莽撞不莽撞!”
两人素来都莽撞,以至于这般对话多少显得滑稽。
“是何情形回宫问了才知道!满屯骑营正传什么,是你不知道罢!”
“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这样才回的府!”
顾淳风骤然勒马一个急停,小玉嘶鸣冲天。“怎么说?!我九哥——”
纪齐简直要被这女人吓破胆,跟着急停,回马复近:“没有确切说法!但我父亲、大哥、长公主都不在家!竞庭歌被禁卫带进了宫!”
顾星朗不在,能下令带人入宫的只有阮雪音或纪晚苓。
顾淳风愣了愣,“那我更要回去,嫂嫂定有说法!”
“傻不傻!皇宫是个瓮,进去都是鳖!一大屋子人都在墙里最危险,有人在内有人在外才有余地!”
话糙理不糙,顾淳风不意此人竟一夜之间有了脑子。但她想不通能出什么乱子,流言而已,等一等,待嫂嫂命人查实,又或南境、韵水那头来消息,不就平息了?
纪齐也没想明白,完全是被突来的流言家中的变化激得不得不反应——种种反应也是下意识,比如此刻他的下意识只一项:不能让顾淳风回宫。
“我带你躲着去。”眼见她被自己几句话震得略消停,他想了想再道:“待有了新消息,混乱平下去,再回宫不迟。”
顾淳风瞪着眼看他。
半晌回马朝来处行。
“又去哪儿!还想回营?!”纪齐不敢大声,压着往回跟。
“夕岭。”
纪齐一忖有理——比霁都城里稳妥,十三皇子那头也需有人照应。
顾淳风定看前路,待要驱马加速,眉头再蹙:“阿忆乘上午来时的马车回,该也刚出营不久。得去接她。”
“她回宫倒未为不可。”纪齐稍沉吟,“正好给珮夫人报个平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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