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星朗无任何必要在这种利局下执意救白国。
便如竞庭歌言,在整个大陆看来,祁君尽了力,没有背信弃义。
是哪一刻移了走势?
宁王南境死谏时吧。如此急赤白脸地劝谏,太像初阶试探,他该是在那刻察觉信王或其他激进的祁臣不敢真将“抗旨”做绝、应还有暗招,才重定策略,假入白国而其实藏身国境内,静观其变,两手准备。
唯二的不确定是——
“信王究竟反不反。”竞庭歌读懂她神情,闲闲继续,“会试一试吧。昨夜安生,足见禁军指望不上;但顾星朗此刻确实流落在外,想办法杀了,顺位继承也是一样,总归半个大陆皆传,祁君或已崩逝。”这般说,望阮雪音肚子,
“真有那时,我带你走,不会让孩子受险。”
阮雪音不知她人在囚笼哪来的气魄许旁人安稳。“你倒不关心纪相去了何处。”
竞庭歌一怔,“不是接了你夫君密令,有意消失,促满朝臣工两回合入宫请命?”
一国之相,若非有君命,哪敢于此非常之时不在其位?
须承认竞庭歌方才全套推演没有硬伤,但——
“恐怕不是。”阮雪音轻道。
竞庭歌细觑她神色,嗯了声,“听说你今早出过门。带着棠梨。”
棠梨牵扯先辈谋局是几个月前四人共识。
阮雪音不作声算应。
“刚提纪桓行踪,是因这个。”竞庭歌再追,“什么新知?”
她回家几个月,对这位今年天降的父亲始终如观水中月雾里花;显然顾星朗拜师御下多年,也没吃透他——所以是要借此一局吃个透?正在进行中?
阮雪音尚不确定要否将梦兆与苏姑姑之事和盘托出。而忽觉竞庭歌坦然观祁取白太怪异——扩的是祁国疆土,壮的是祁国国力,她借对白之策挑动此国君臣矛盾已是被顾星朗以改策暂时瓦解——虽不算前功尽弃,到底,终归——不该这么满意?
昔崟国亡,祁蔚南北分之,因都为邻国。
今白国若亡,蔚国难于分羹,因隔着一整个大祁。
不对。是隔着一整个大祁陆路。
从蔚到白,若想不经祁国境,其实有海路可走。而祁东诸城除了沿海岸线设防,并未真正制海——从财力物力到人力,都太耗费,尽管这两年顾星朗其实有意编组舰队、建立水师。
蔚国若能在此关要之时登陆白国,青川格局将又是一轮大改。
“冬来不宜战,且远程航海,兵士辛苦,人数亦有限,真到了白国,毫无胜算。”阮雪音盯紧竞庭歌,“何必送人头。”
竞庭歌不意她话头忽转近乎莫名,眨了眨眼,“偶尔你就有这毛病。认为你能想到的,我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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