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羽流金鸟没有千里传话骂人。
竞庭歌在蔚宫戎马苑骑着飒露紫口吐莲花。
“绝对是她,只能是她。死丫头我非扒了她的皮!”
慕容峋在另一匹飒露紫上,难得不耐烦,“你不是一向喜欢这些名声?冒天下之大不韪弄出来一位女君,再适合你不过。恼什么。”
“我还真是对牛弹琴到今日!”竞庭歌怒目,“你不想想,平白无故她为何用我的名字?”
“为何?”
“自然是诓了白国打算使手段,总归于咱们不是好事!我就知道她的中立之言早晚要作废,顾星朗点得一手好灯!”
“后日韵水登基的是段惜润,”慕容峋不急不躁,“就算她不冒充你行事,从今往后,白国还能帮我们对付祁国不成?”
“那可不好说。”竞庭歌闻言,反生出些高兴,“女子善妒,又爱为男人记仇,从前在后宫那是没法子,如今做了国君,还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她点头又摇头,
“早知段惜润有这番因果,去岁在祁宫就该留些线绳以备来日。”她瞥一眼慕容峋,颇郑重,
“要不我也去一趟韵水,联络联络感情?内有上官妧,外有段惜润,被顾星朗辜负的美人儿们合起伙来包抄解恨,怎么看都比打仗划算啊。”
慕容峋斜着眼观她半刻,“你是越发蛇蝎心肠了。”
他驾一声兀自往前跑。
竞庭歌不服气,策马追上,“娶了个温柔体贴娇美可人的皇后就是不一样。这便嫌我心如蛇蝎了。”
“你素日里下那些功夫,我都认可。”慕容峋沉声,“但这些利用女人挑弄感情的旁门左道,我看不惯。”
“顾星朗确实辜负了她们啊。怎么,你还为他鸣不平?”
“他是为谁辜负的她们?”
竞庭歌一脸不可思议,“慕容峋你吃错药了吧?昨晚睡觉让菩萨点化了?”
慕容嶙猛一个勒马急停,“你也是个姑娘家,稍微有点儿心行不行?”
半刻安静。
“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心。”竞庭歌冷着脸,突然翻身下马,“出生的时候就被狗吃了。”
“姐姐又在同君上说什么俏皮话?让我也听听。”却是温柔体贴娇美可人的皇后又来得不早不晚。
竞庭歌没规矩惯了,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理她,视线都不转一下径自从绛红华服的阮墨兮身边掠过,但听慕容峋一声喊:
“站住!”
再没规矩,光天化日之下也得顾及君臣基本。竞庭歌停步,并不转身。
“过来跟皇后道歉。”
“不必了。”阮墨兮小声,望着慕容峋眨眼,“君上。”又摇头。
“别让朕说第二遍。”
竞庭歌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还是当着一苑的人和马。和阮墨兮。
她背着身吸气吐气数回合,短短两瞬想了一百种夺宫门而出再不回来的日后。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没有段惜润的命,只好打碎牙咽肚里争一份竞庭歌的运。
她回身,面无表情至阮墨兮跟前,“方才失礼,冲撞了皇后,还请恕罪。”
“冲撞中宫,人人都知要跪,最起码的规矩。”
竞庭歌瞪眼向慕容峋如同见了鬼。
“不必了。”阮墨兮比竞庭歌惊吓更甚,又去拉慕容峋衣角,“君上这是做什么。”
慕容峋纹丝不动仿如石像。竞庭歌死死盯着他好半晌。
膝盖微曲便要跪下去。
“姐姐别——”